分卷阅读121
礼教而言,绝不会轻易在大臣面前在宴会中献艺的,这算是对皇家的不敬。但宝瑟夫人貌似从来不知何为低调,常在哀帝宴请宾客时弹琴助兴,这点成为文臣讨伐弹劾宝瑟夫人最重要的一点。但哀帝认为,礼教森然下教出无数个无趣的女人,而大胆的宝瑟显得尤为珍贵,这与不爱政治爱文艺的哀帝不谋而合,可能放浪不羁的文人墨客间总有心心相惜,哀帝越发宠爱宝瑟夫人,甚至挥金如土开凿芙蕖池,修建宫殿,只为博美人千金一笑。宝瑟夫人那放浪的性子似乎在景国显然得到了充分的释放,阿桃看她朝景帝盈盈一拜,而后从容地走到雪中,端好宫女送上来的阮琴,手指翻飞,琴音如月光般倾泻而来,靡靡之音撩人心弦,确实让人心情愉悦,忘记烦忧。阿桃却无心在专心听曲,她打量那白雪红梅中的宝瑟夫人,那般志得意满,没有丝毫亡国之痛,阿桃只觉得闷闷的,不出来上的感觉。可能她遇到的都是夏国人都是包含深仇大恨的,且不说嘉宁公主和兰翦,也不提高忆柳,就单看燕珩,他不是也憋着阴谋阳谋一大堆吗?对于亡国之痛,这么无动于衷,甘之如饴的,宝瑟夫人还是头一个。手边的马奶已经煮好,宫女为阿桃倒了一杯,阿桃满怀心事去拿,却不想拿杯壁十分guntang,她被烫地撒开手,玉杯倒翻滚落在地,在大理石板上磕成几块,这动静不小,打断了宝瑟夫人的琴声。景帝道:“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嫁到了中原却一点规矩都没学到,可见是父母从小没教好你。”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桃的身上,她甚少参加宴会,之前到上京她只见了皇帝一面,领了旨就回家待嫁了。而在东都事事都有燕珩照料,她无需费一点心思,也绝不会感到一点不适。可这会儿景帝斥责,众人都盯着她,窃窃私语中无非讥笑她上不得台面,也有叹生的好相貌可惜脑袋空空。阿桃眼睛胀胀的,想要起身赔礼。此时,她身旁的燕珩坐不住了,眼见缓缓起身。可就燕珩起身的时候,竟看到元皓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的目光彼此在空中交汇,皆是一愣。相对于燕珩不得已的收敛,元皓的厌恶与挑衅真是挂在眉梢,写在脸上。这本是件很小的事,阿桃自己也能够应付,偏两个男人都冒出头来。众人瞧着,越发摸不着头脑。不怪旁人不解,连阿桃用不解的眼神在这二人间打个转,燕珩她能理解,元皓又凑什么热闹呢。这两人一见面就明里暗里杠起来,可现在不是时候吧。连景帝都看出不对劲,皱眉问他二人,“怎么,你们有话要说?”阿桃扶额,生怕他两一个不对付说出好的来。幸而他们两都没机会说话,倒是宝瑟夫人笑道:“妾这曲子名叫芙蓉玉碎,方才郡主就不小心摔了杯子,真是应景,我还在想是谁这么识趣呢。”景帝和缓了颜色,招手让宝瑟夫人回他身旁来,拥着美人道:“就你会说话。”宝瑟夫人笑盈盈地窝在景帝臂弯里,问道:“陛下方才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刚刚啊。”景帝指了指坐在左边的一位中年男子,道:“刚刚完颜说临安小朝廷在招兵买马,准备北伐呢。”那名中年男子就是景国大名鼎鼎的完颜泰,彼时景国官制不完善,军职基本上是皇帝封给个人,譬如景国第一将领,景帝封他为神威大元帅,统领三军。甘遂死后,完颜泰更是跻身前位,成为景帝开疆拓土最得力的助手。宝瑟夫人将话题从阿桃身上岔开,着实让阿桃松了一口气,能让她放宽心听得景帝继续说:“那沈虞不过二十来岁,还是太嫩,我看不足为惧。”皇帝这么说众人自然附和一二,但完颜泰却正色道:“沈虞虽然年轻,但他能从天罗地网中逃出生天,南下临安,现在更是迅速组织了五万人的兵马,来势汹汹,不可小视。”这完颜泰连续用了两个成语,阿桃没见识地高看她一眼,要知道景国多数人不会说汉话,不会写汉字,更别提读兵书之类的了。而在燕珩看来,完颜泰也确实与景国其他将领不同。景国与历史上那些雄踞北方,窥视中原的蛮族一样,骑兵了得,打快仗一流,但目光短视,不会攻城略地,只会抢掠财宝。到了景帝这一带,能想办法将原始的游猎民族逐渐教化,提升文明程度,并怀着一统天下的想法打仗,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可就是稍微有点进步,景帝已经觉得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想那匈奴突厥等何等凶悍,不也没能入住中原吗。而他却能定都上京,将夏国赶到了长江以南。上位者嘛,难免膨胀。完颜泰时常提醒景帝,不要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不要学着先辈们贪恋金银和美女,要趁热打铁,统一山河。景帝虽然重用完颜泰,但也挺有主见,谏言听一半略一半。就如方才的话,景帝用手中一杯酒搪塞了过去。完颜泰还要说什么,景帝身旁的大官宦刘利开口了,他道:“如今高丽落败,东北无战事,西凉龟缩,不成气候,蒙古在瀚海,还是蛮人,连刀剑都造不出来。吐蕃和大理在南边相争,那那是临安笑朝廷要cao心的事,陛下何不坐收渔翁之利。完颜将军不必劳烦忧心了。”瞧瞧会说话的人,几句话间分析了天下局势,还下了定论。他是惯会顺从景帝的心思,景帝就吃这一套。完颜泰碰了软钉子,还被景帝开玩笑地说了句急功近利,一顿酒宴喝了一肚子的气,那瞧刘利的眼光,恨不得把这阴阳怪气的太监抽筋扒皮。刘利却不管他,从容不怕地在旁侍候。酒过三巡,景帝有些上头,可兴致很好,还能指着燕珩与阿桃说:“你们这样才好嘛,闹什么和离。我看,不如燕平思就在这里给郡主道个歉!元桃不可再气了,我已经给你出过气了。”景帝出言,燕珩哪能不做,可他知道如果在这里向阿桃道歉求和,阿桃不敢不答应,可她嘴上答应,心里会更添反骨。到时候就算硬拉着阿桃回去,她怕是能一辈子不理自己,若是再做出过激的事,那真是追悔莫及。于是,燕珩起身笑道:“实则郡主并非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