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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低着头退了出去。元禾暗暗瞧着死也不说话的小夫妻两,觉得还是应该由自己来打破这个僵局,他捧起一碗马奶,咳嗽一声道:“这个马奶是新鲜的…”阿桃和燕珩方才这谁也不搭理谁,现在倒是齐刷刷转过头来盯着元禾。元禾:“……我的意思是,马奶不喝可惜了。”“是啊。”阿桃梗着脖子道,“我要不回来,一辈子都喝不到鲜甜的马奶了。”“怎么会喝不到。”燕珩反驳,“你要什么,我不是都会给你吗?景国的一切风俗,包括歌舞、乐曲、吃食,你哪个没有体会到?”阿桃鼻子里哼一声,“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燕珩也道:“我为什么,我心里自然清楚,但你却不清楚,非但不感激我,还要跑。”“感激!?”阿桃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椅子猛地往后撤,发出刺耳的声音。元禾跟着站起来,低声道:“阿桃,别激动。”阿桃死死地盯了燕珩一会儿,眼睛鼻子一起发酸,但她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抛下半句话:“…我累了,要休息。”燕珩要追出去,被元禾展臂阻拦,燕珩敛色,“怎么,你敢拦我?”不论地位尊卑,家世高下,元禾当然比不上燕珩,但他并未退缩,他轻声道:“楚皇陛下,阿桃心里不痛快,再加上连日赶路已经很疲乏了。你逼上去怕是适得其反,不如让她独自安静一会儿。”燕珩望着阿桃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缓缓道:“那我要继续住在你府上打搅了。”元禾思索片刻,摇头道:“怕是不行。”燕珩刚要开口,元禾抢先道:“楚皇陛下,我知皇帝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阿桃是我meimei,我定是要站在她这一边的。阿桃看似随性,实则轴得很,她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这样的脾性受了委屈容易钻牛角尖,陛下若还是在这里住着,每日与阿桃相对,她如何能开心得起来。陛下既然爱护阿桃,若是阿桃闹出什么病来,想必陛下也是不想的吧。”这话提醒了燕珩,让他又想起阿桃手腕上的伤口来,他沉默片刻,决定退后一步,“行,那我过几日再来看她。”元禾道谢,燕珩顿了顿,嘱咐元禾道:“一向以来,阿桃的身子都不太好,我不放心元皓,明日找个大夫给她瞧瞧,看她恢复得怎么样。另外,她一直念着要出门打猎,现在回来了,你抽空带她出去玩一玩。牛羊rou之类的,可以吃,但也别吃太多,她跟孩子似的没个节制,吃多了积食不是养身之道。”燕珩洋洋洒洒,如数家珍,说了一大车话,都是关于阿桃的,有些连元禾都不知道,燕珩偏记得这么细致。元禾哑然失笑,“陛下,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立妃纳妾?”燕珩语塞,除了阿桃,他对其他女子没有丝毫兴趣。只是这个理由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不然,如何解释阿桃愤懑跑回上京。要知,这一路燕珩还是捏着一把汗的。当初他为了不让阿桃误会自己是卖国贼,将卧薪尝胆之事说了出来。燕珩一向信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可他怎么可能对阿桃下手。阿桃一路跑回来,燕珩生怕她将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他死也就罢了,然惹怒景国皇帝,临安小朝廷朝夕不保,沈虞萧阳等人必死无疑,复国基业付诸东流,他燕珩真就成了历史的罪人。好在阿桃默认了夫君纳妾一事,给两人的矛盾打了个很好的幌子。故而此时,燕珩就算冤枉,也得将渣男的帽子戴上!“是我色令智昏,”燕珩道,“我并非真心要立他人,只是你也知道,臣工们总喜欢将他们的子侄塞进来。我为了平衡朝局,有时不得不通盘考虑。”元禾打量燕珩一眼,似笑非笑,“皇帝果然不是好当的,前朝处理政务,还要分心平衡后宫,陛下辛苦了。”燕珩听出元禾话中讥诮之意,他能说什么,相对于其他,元禾的话已经算是中听。燕珩拱手告辞,元禾要送,被他拒绝,“你去看看阿桃吧,她虽然很少给你写信,但他真的很想念你。”说罢自己一人往大门走去。元禾到底比他meimei成熟稳重些,还是要做到礼数周到,正好高忆柳站在廊下,元禾便道:“你去送送楚皇陛下吧。”高忆柳似乎早就等着这一遭了,难掩喜色,忙不迭追了上去。刚出大门,高忆柳方才追上燕珩。燕珩听有人在低声唤他,却并不是尊称,而是叫他表字。燕珩疑惑回头,高忆柳提着裙子,疾步走到台阶,来到跟前。她气喘吁吁道:“唤陛下你不会停,唤平思,你定然会停的。看来我想对了。”燕珩:“……你是谁。”他的表字虽然不是机密,但这几年来只有少数人会唤起,这些人有朋友,有敌人,但绝不会有陌生人。“公子不记得我了?”高忆柳眸光如水,她的脸因羞涩和兴奋,显得格外红润,娇艳欲滴。她说:“我是忆柳啊,是高御史的女儿,那年在金明池边,我输了马球,心情不好,头晕脑胀的,要下马时险些摔倒,是你扶了我一把。”彼时,燕珩是东都城无数女子春闺梦里人,他这一扶让在贵女圈本平平无奇的高忆柳,一夜间成了中心话题。再加之两家皆是文人清流,更有甚者传言燕家已经向高家提亲。高忆柳就这么着,莫名其妙地当了一阵燕珩“心上人”。虽说风言风语,有碍于女子名节,可当绯闻的对象是东都双壁之一时,高忆柳本人都忍不住春心萌动,想入非非。不久之后,战事爆发,谁人还有兴趣谈论这等儿女情长的小事,所以绯闻不了了之了。高忆柳万万没想到,她能再见到燕珩。更没想到,再见到燕珩时,他似乎半点未受乱战影响,旁人都沦为阶下囚,衣衫褴褛,形容黯淡时,他依旧像当年那般风度翩翩,气质谪仙。果然抵得起哀帝当年那句“国士无双。”无奈,燕珩此时已然娶亲,高忆柳只叹可惜。过往种种,涌上心头,当年她是名门闺秀,他是国朝才子,本是极配的一对的,她低头不语,不禁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