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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栽赃完颜泰。”“这个嘛,值得怀疑的人有很多。譬如景国其他的武将,与完颜将军不合的大臣,宦海沉浮这么多年,总会结下梁子。如果公公你贸贸然将这个东西当回事禀报上京,非但不足以定案,还与完颜泰闹了不愉快,他在景国势力如何,公公你比我清楚,得不偿失。还不如将罪责推到夏国南边的朝廷身上,反正天南海北,那小朝廷也没法喊冤。”刘利听完后沉默了,半晌,笑呵呵道:“陛下果真九曲心肠,万事周全,让老身佩服啊。”燕珩谦虚一笑,刘利将那袖箭收好,向燕珩保证,“老身明白陛下良苦用心,这个老身收起来,就当没有见过。”真当没有见过,又为何要自己收起来。其中缘由,燕珩再清楚不过,刘利作为阉人,又叛逃而来,在皇帝面前逐渐得宠,自然惹了许多人的红颜。完颜泰便是其中之一,他曾多次劝景帝将刘利放逐出宫,不许宦官再沾染政事。可惜刘利本人口才极好,懂窥探人心,且擅长逢迎之道,每每都能顺景国皇帝的心思。上位者都难抵抗这种人的攻略。故而刘利在众臣的攻击下不但没有被遣出宫,还扶摇直上,现成了景国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有时圣旨都由刘利执笔。听说某次完颜泰有事觐见皇帝,彼时皇帝正在午睡,刘利便提议完颜泰把事情告诉他,由自己传话。完颜泰早就看刘利不顺眼了,一听这话,浑身来气,当下扇了刘利结结实实两个巴掌,破口大骂,惊醒了皇帝。皇帝即便不爽完颜泰自持功劳大,太过嚣张跋扈,但又不能为了个太监,拂了悍将的面子,只得让刘利在大太阳下跪了两个时辰,并给完颜泰赔礼道歉。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让远在天边的燕珩都听了一耳朵。眼前刘利好容易得了这个空子,他能忍住现在不钻,是他审时度势。但若日后完颜泰稍有行差踏错,刘利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在燕珩眼里,完颜泰与甘遂一样,都背负了千万条同胞的性命。但完颜泰又不像甘遂,只有孤勇,没有脑子。完颜泰会说汉话,识得汉字,熟读兵书,用兵如神,想要借刀杀人,燕珩不能急在一时。现下需埋下种子,要有耐心等它慢慢发酵。几日之后,刘利榻上回程,临走时他向燕珩惋惜地说:“以陛下之才,万不该只做傀儡摆设,还是得尽快脱离这尴尬境地,到上京来,你我联手,未必不能做一番大事。之后,荣华富贵,王侯爵位,不是任尔挑选吗?”燕珩拱手道谢,诚恳道:“珩记下了。”刘利长者般拍拍燕珩的肩头,带人回上京交差,燕珩目送队伍远去后,放下嘴角,脱下外衣扔给茂竹,冷声道:“给我烧了。”燕珩策马返回皇宫,芸娘等在玉芙殿内,她还是想找燕珩谈谈,可燕珩满身风霜,忙碌纷纷,芸娘插不话,这时宫女炖好了药水。燕珩瞄了一眼,指了指芸娘,那宫女托着木盘将阿桃的药水递到芸娘面前。“这…”芸娘不肯接,她问燕珩:“陛下,这药有副作用,你可知道?”燕珩换了衣衫,安稳坐下,执笔疾书,头也不抬回答芸娘。“知道。”“知,知道您还…”“她不乖只能暂且用这个办法。”“陛下何必搞得这么僵,您与皇后好好坐下来讲开了不好吗?”“姑姑觉得她会与我平和说话吗,”燕珩反问,芸娘语塞,燕珩接着道:“我做的事,覆水难收,她不会原谅我。”“那如果…如果…皇后真的因为长期食药变痴傻了,陛下你能原谅自己吗?”燕珩停下笔,望着芸娘,轻轻开口,“姑姑,事到如今,我真的没有办法,这药姑姑不送去,我便自己送过去。”说罢搁下笔起身,芸娘忙出言阻拦,“行,就我去。她现在神经兮兮的,可见不得您了,面得闹起来。”芸娘说的没错,阿桃已经在屋里被囚禁了四十余天,白日不见太阳,晚上不见月亮,彻底与世隔绝,导致她的神志有些不正常了,前天燕珩去瞧她,阿桃像是见到鬼一般,大吼大叫,还朝燕珩仍东西,燕珩只好急急退出来,让芸娘去安抚。燕珩本以为他将阿桃养的娇气,按照她的小孩脾气,最多十天,就会忍不住示弱。到那时燕珩再温言相劝,两人就能和好如初。万万没想到,阿桃居然如此能忍,这点真和前世一模一样,看似纤弱娇气,其实倔强坚持,异乎常人。既然她不想见,那就不见。燕珩这般安慰自己,正好手头事多,其他的交由芸娘吧。若是芸娘再劝诫,燕珩就顺水推舟,把阿桃放出来,准许她在玉芙殿内走一走,免得真憋出病来。这边,芸娘端着药来到寝殿外大门外,不安地站了许久,等平复了心情她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越发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喊:“皇后,你睡了吗?我是芸娘啊。”内里没有人回答,幔帐重叠遮挡光亮,夕阳压根照不进来,整间屋子黑蒙蒙的。芸娘提裙走进去,一边与阿桃对话,“皇后,今天有你吃的烤羊rou哦,吃了我再给您梳好看的发髻?”芸娘竖起耳朵,仍旧没有人回答,她心里咯噔一下,总有种不好的念头,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掀起幔帐往床边去。但见床帘半挂半遮,一个人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芸娘走近些,打开帘子。刹那间,鲜血染红的床单映入眼帘,芸娘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退,不慎跌坐在地上。再仔细看阿桃双目紧闭,唇色发灰,左手手腕血rou模糊,赫然是自戕了!“皇,皇后?”芸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伸出手探向阿桃的鼻下。还有呼吸!芸娘手脚并用飞奔出门,惊慌大叫,“快,快来人啊!”燕珩赶到寝殿时,面上煞白,还被门槛绊了一脚。当瞧见满床上的红色,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茂竹快步上前扶住了他。太医忙里忙外,茂竹扶着燕珩坐到外间,燕珩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抚着胸口,喃喃自语:“我做错了,我真是做错了吗?”芸娘在一旁垂泪,抽泣着说:“皇后毕竟是个小姑娘,打击接踵而至,她怎么接受得了…”燕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