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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含景十岁迁入东都居住,家父乃是中原巨贾,她向来衣食不愁。夏国国破之后,父亲施财买官,半年之内升迁度支大臣。她也按照父亲的安排进入皇宫,成为太子燕珩的孺人。第一次见到燕珩时,他在喝酒,醉的一塌糊涂。那时候他时常酗酒,颇有几分郁郁不得志的感觉。连接见景国的使节,燕珩都能伶仃大醉,浑浑噩噩。先皇为这事儿与燕珩爆发几次争吵,无功而返。先皇不日病重,燕珩酗酒的恶性改了一些,人平静和顺很多。总之,燕珩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是个没有攻击力的文人,不论醉或醒,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散发诡异的戾气,让人从心底觉得害怕,不敢亲近。莫不是当这个永远做不得主的伪皇帝,被压抑太久,所以精神不太正常了吧!燕珩见蔡婕妤久不说话,眼珠子直直发愣,他问道:“含景,你在想什么?”“我在想,我错了,真的错了,”蔡婕妤瑟瑟发抖,“我只是好久没看到陛下了,心里欢喜。陛下从未在我这儿过夜,我被无知冲坏了头脑,做了荒唐事,陛下且莫与我个小女子计较。”“这次放鹿茸,下次要放些什么呢?春/药?毒药?”蔡婕妤大惊失色,想要挣扎起来,燕珩手中的金簪在她眼珠上方比划,好似下一刻就要刺下来。蔡婕妤无法动弹,只能低呼:“不可能,妾绝不敢啊!陛下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燕珩静静地看着她,忽而一笑,蔡婕妤停住求饶,他伸出手,蔡婕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继而,燕珩的手落到蔡婕妤肩头的碎发上。他道:“含景,你以前挺乖的。你若听话,我会赏赐你喜欢的首饰喜欢的衣服,大家相安无事,这不是很好吗?”他的嗓音醇厚,摄人魂魄,蔡婕妤如同被蛊惑一般,连忙应道:“陛下,我会乖乖的,你别这样,我害怕。”“害怕什么呢?”燕珩起身,立在床边瞧了蔡婕妤一眼,道:“你不动歪心思,就不会害怕了。”他拂袖而去,蔡婕妤刚松一口气,幔帐條地被人扯开,燕珩又回来了!蔡婕妤被吓得险些尖叫出声,那黑暗中燕珩的脸实在森然可怖,但听他道:“玉芙殿的郡主你可不能去招惹哦,她身份特殊,若是有什么岔子,我与蔡度支都保不住你。”“不去,我绝对不去!”蔡婕妤艰难地竖起手,指天发誓。燕珩满意地笑了,拍拍她的脸颊,“很好,很乖。”作者有话要说: 珩狼:不好意思,我是鉴表达人(点烟)男女主前世是成年继子和少女继母,这个设定怎么说呢,恨不能与大家相见于po或海棠。明天有女鹅初吻,还是早八点继续~☆、献初吻从春信宫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茂竹在外等着。燕珩从怀里拿出绢子擦了擦手,扔与一旁的黄门,问茂竹:“怎么?有事吗?”“上京传来消息,请陛下于新税之事,再斟酌斟酌。”“我道什么来着,”燕珩冷笑,“若不是让着蔡况他们先试行一段时间,怎知自己何其愚蠢。”茂竹将轿帘子打起来,燕珩坐进去,轿撵离地出了承和门,往明华堂去。燕珩在内道:“我若一开始执意否定拒绝他们,景国不定怎么怀疑我的忠心,如此反激,才能不动神色地实行我等中意之策。”茂竹颔首,道:“陛下机警。上京抵不住各地起义的架势,打算在中原和缓施政,以期稍微安定民心,缓解剑拔弩张的形势。蔡况等人再狂妄jian诈,也不敢违抗上京的意思。”“正是这个道理。”“那这次,需得把蔡况等人撸下来,治个乱作为之罪。”燕珩在内轻轻摇头,“不行,蔡况那人可是将钱送到上京才买来的官,我哪有本事撸下来。”“可…”茂竹道:“这次机会绝好。趁着这个空档,将三司换成与我们同心之人。”“万万不可。”燕珩低声道:“蔡况虽然可恶,但我对他已经十分了解。只要掌握分寸,甚好拿捏。若将他治罪,上京派了其他人来,我又要花几年时间去摸透另一个人,得不偿失。”轿外茂竹不语,燕珩安抚他道:“放心,他手上商贸往来极多,跟高丽、西凉、吐蕃等各方都有交易,要他湿鞋,还不简单?”茂竹不再坚持,有燕珩在,他便有了主心骨。眼见明华堂快到了,燕珩沉声问:“辛吉人呢?”“还没到。”茂竹答。“不成。”轿子落地,燕珩躬身出来,走了两步,转头低声吩咐茂竹,“周科和辛吉都找来,没他们一唱一和,我这出戏可演不下去。”其后,茂竹把辛吉和周科带来了,来之前他两人都喝了不少,与蔡况等人半混半闹,将那征税之法改的面目全非,燕珩就靠在椅子上看他们互相喷口水。这没什么,往日在国朝朝堂上经常能看到。大臣们在庭辩时容易激动,不但互相喷口水,有时还会朝皇帝喷口水,燕珩见怪不怪了。夏国对士大夫尤其宽容大度,文臣是用来劝诫、规束君王的。夏国太、祖甚至立了一块碑,命子孙后代不可杀文臣。即便后来某些皇帝受不了文臣大夫的念叨,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了就把将人贬谪,眼不见心不烦。夏国多得是三贬三升的文臣,贬的时候他们游山玩水,书写诗文。哪天皇帝回心转意了让人回来,他们便又穿上官服继续在皇帝耳边叨叨。这些故事被编成戏文在民间流传,是佳话,也是传奇。但这些都已成为过去,往日疾疾不可追,无需赘述。回到此间年月,夏国虽然破了,但时间不过三载,习惯还延续着。天亮之前,辛吉将修改完成的奏报呈给燕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燕珩缓缓用朱笔画了一个圈,道:“辛相,劳烦你了。”夏国末年,哀帝大兴土木,挥霍无度,国库空虚。除了两税外,强加在百姓头上的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很多,譬如农器税、牛革税、蚕盐税等等。辛吉呈上来的这一策虽算不上大力减免,但也能勉强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