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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点点头,顿了许久,芸娘问她:“郡主,喝药吧。”说罢将药送到阿桃嘴边。阿桃看着那黑漆漆的药,吞咽了一口,目光落在芸娘头上的一根簪子。簪子极细,也没什么特别,但几根银丝绞成的桃花惟妙惟肖。“这个好看。”阿桃咧嘴笑了,指着自己,“桃花,这个适合我。”芸娘跪下,说:“奴不敢僭越。”“没事。”阿桃伸手把簪子从芸娘头上拔下来,说:“送给我行么?”芸娘抬眸,“当然可以,是奴的荣幸。”她没了簪子,一缕青丝落了下来,阿桃故作惊讶,“哎呀呀,快去梳梳头吧。”芸娘伸手一探,请阿桃容她告退。阿桃摆摆手,认真地去欣赏那只簪子了。芸娘暂离,阿桃趁左右不注意,才偷偷将那银簪放进药碗中,试了试。…没毒。阿桃的手條然放下,宽了两分心。这是哥哥教她的,说出门在外,要多个心眼,宫里小人、坏人都很多的。既然没毒,就可以喝了。阿桃把药碗端起来,放在唇边,猛地又想起那银簪是插在芸娘头上的,放进汤水里,她再喝下去…“真是,难以下咽啊。”阿桃只能装作失手,把药碗打翻。侍奉在侧的宫女一惊,芸娘从外回来见了此状,忙招呼人来收拾。“早知,早就打翻了,还弄什么试毒啊,真是笨到家了。他要害我,直接捅刀子就好了,这么多人都杀了,还差我一个吗?”阿桃仰面躺在床上暗自言语。芸娘过来,面带焦急问她:“郡主可有受伤?”“没事,我没事。”阿桃坐起来,冲芸娘笑了笑。芸娘神色微松,哄道:“那奴再送一碗药来。”“多谢你了。”第一碗没毒,第二碗便没什么问题了。未几,芸娘亲自端了药来,看着阿桃喝下,又给她两颗话梅含在嘴里,压住苦味。吃了药就没什么事了,芸娘着人伺候她休息,可阿桃实则并不困,她两眼发直,看着底下人忙里忙外,脑袋里不知绕了几个弯。半晌,对芸娘说:“给我纸和笔,我要给哥哥写信。”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必然要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对女鹅好啊,不然怎么让女鹅爱上他呢。我觉得这文是甜的,但看文需谨记屎里有糖,糖里有屎。求收藏,求评论,我会努力更新的啦~明天继续~☆、信难还芸娘对阿桃有求必应,不一时便寻来了笔墨,连桌椅镇纸之类的都准备好了。芸娘扶着阿桃下地,桌子旁立着两个宫女,两人都是素腰纤纤,文雅娴静,一人捧着香,一人摇着扇。这阵势仿佛阿桃不是要写信,而是要写旷世大作。阿桃见此场景,嘴角抽动了下,僵硬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纸张和笔墨,脑袋直发晕。“郡主,奴为您磨墨。”说罢,芸娘抬手,用涂着丹蔻的手捻起墨条,在砚中慢慢打转,墨香逐渐透出来,沁人心脾。阿桃拿起笔,只感觉有千斤重,张嘴咬着笔头,墨水滴在纸张,晕染一块。芸娘问:“郡主,怎么了?”阿桃咬着笔,仰头对芸娘傻呵呵一笑,“其实…我不会写字。”身旁的宫女莞尔,芸娘瞪了她们一眼,众人赶紧收敛起来,低头噤声。唯有阿桃自己还在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确实不会写字。”“没关系,”芸娘拿起另外一支笔,“奴帮郡主些,郡主想写什么尽管说。”阿桃打量芸娘,“你会写字?”芸娘颔首,阿桃指着其他宫女,“他们也会吗?”芸娘在阿桃诚挚的眼中察觉到艳羡和敬佩,她眼波流转,而后笑了笑,“就是认得几个字而已。”真厉害。阿桃想,中原就是不一样。果真如哥哥说的,都是吃墨水长大的,人人都能提笔写字。若是在景国,连皇帝都不认识几个字,更遑论旁人。但是这信还是得自己写,阿桃说:“我不写,画画也可,哥哥能看得懂。”“郡主聪慧。”芸娘赞她,笑得慈和,放下笔,立在阿桃身边。不止芸娘,还有四五个宫女也在屋内。阿桃感觉背脊有好几道目光注视着,浑身不安,她提起笔,转头说:“我画得不好,你们别看哈。”阿桃如此说,芸娘便懂了,摇摇手多余的人便退出门去,只有芸娘一人站得远远地候着。不多时,阿桃将一个信封交给芸娘,道:“帮我寄回上京。”芸娘领命,将信收在袖中,告退了出来,临走时吩咐一个宫女,“好生服侍郡主,我去去就回。”宫女颇为战战兢兢,屈了屈膝,无言进屋。芸娘站在廊下,回头看那阿桃,她正拉着两个宫女,眼睛仿佛要黏在她们制作精良的宫服和头上的花冠上,好奇地抚摸询问。芸娘轻叹息,想着现下应该没什么事了,便一路逶迤出了院子。芸娘沿着石子路,拂开一簇素馨花,走上游廊的台阶,登高而望,阜城行宫这才露出全貌来。暮色下的行宫藏在薄纱般的烟雨中,繁茂的青绿树木隐着数截断壁残垣。其中行宫北门毁坏得最厉害,到现在还未复原。芸娘鼻尖发酸,不可抑制地想起她的女儿,若是小柔还活着,也该及笄了。她还记得小柔离去前扎得是双环髻,一边各吊着一条粉穗子,穿着染缬襦裙一蹦一跳地可爱极了。雨势渐大,伴着风落到芸娘身上,浸湿了她单薄的肩头。一个小太监撑着伞快步走来,低声道:“姑姑,陛下叫我来接你。”芸娘回过神,见太监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才发现阿桃的信被自己捏得发皱。芸娘忙擦了擦眼睛,双手将信笺的褶皱抚平,平静了一会儿,道:“走吧。”燕珩的住所在太平馆,其内种着翠竹,芸娘走在青石板道上,听见大片大片的涛波声,竹海翻涌,在雨中有欲倾之势。芸娘不禁心惊,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好在进了院子,涛声便渐弱,偶有虫鸣,羽檐滴水,兰草幽香,极其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