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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看看下次想见哪个。”姑娘照片儿一字排开,扫了眼差不多有十来个,李非把照片拢到一起倒扣桌上,压着火气喝了口水:“她当自己是皇太后?”李沇:“你妈是不是皇太后我不敢说,你倒像皇子嫡孙,小三十年没找到个心仪的,比选国母还慎重。同院儿的老头儿都升辈分当爷爷了,我连自己儿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李非把盘里的烧麦拆了,捻出来馅儿只咬了口皮:“别装了,要是一点儿消息没有你也不会来。”“自己儿子的事情还要听小道消息,我不如养条狗。”“别骂自己。”李沇从桌底下踹他一脚,把勺子撂碗里:“给你老子打哑谜呢?”李非:“没有。”“那给我老实说说真就这么单着过了。”李非捋了把头发,把面前的几堆rou馅儿团进餐纸里:“不知道。”“回回问你你都这德行,怨不得你妈不死心地想给你找个姑娘。”“自己老婆自己不清楚吗?我就算给她带回去个,她也敢第二天逼着我跟姑娘相亲。”“那你就带回去个试试,红口白牙污蔑人?”李非不说话了,低着头坐那儿装哑,李沇没逼他,只敲了敲她他头说:“到我们这个年纪真要完全从主观上接受一个很新鲜的事情并不是件易事,这么多年说实话我一直理解不了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你妈也理解不了,她表现得形式就是一直给你找适合的女孩儿,你也别太怨她。”“知道。”“你也得明白,可能这辈子我俩都理解不了这个事儿,可你坚持要跟个男人过一生我们也会接受,真心的希望你快快乐乐,一点儿不掺假。”“谢谢爸。”李沇哼了一声:“这回我先替你拦下你妈了,但下一回我可就不管了。马上过年了,长点儿眼色别让你妈折腾了。”李非:“爸,如果错过一个人很重要的日子你会怎么办?”“这得分你是主观错过还是客观错过。”“不是故意的。”李沇:“那就去解释。”李非有些烦躁地皱眉:“他不想听。”李沇:“不听也要去,让你解释不是让你给自己找借口,而是为了去解开人家的心结。人家不愿意听,要么是你太敷衍,要么是你说那么多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过意的去,牛头不对马嘴的,你倒是还觉得自己很委屈。”李非沉默了会儿,起身迅速地穿衣洗漱拎着东西往外走。“这么晚干嘛去?”“解释。”李沇盯着他看了半天,问:“昨天那个小孩儿?”“……你又打听我?”“你老子想知道你的事情用得着打听?”“……”他看着李沇不知道说什么话了,索性闭上嘴关门走了。晚上还算早,城西的晚高峰还没开始,路上红灯也没遇见几个,李非扶门把手上纠结了会儿,还是拿出钥匙开了门,卧室里的门半掩着,推开的时候看见张礼跪在床边盯着谢榕,见到李非进来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不过就那么几秒,随之换成一脸冷淡。他扫了李非一眼拍拍谢榕身上的被子,喊了声“哥”,谢榕眼也没睁地把人推到一边,过了会儿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扭头看向李非,似乎在重启大脑,好半天沙哑着嗓子开口:“怎么来了?”“起来吃饭了。”他把人从床上撑起来。“有点儿事儿要跟你说。”谢榕看了他一会儿倒没说什么,抹了把脸从床上起来洗漱。屋子里坐了四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半天没有人出声,除了李非谢榕张礼,还有前几天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小孩儿,叫虞渊,也算不上小孩儿,没几个月就满了十五岁,是张礼异父异母的弟弟,从少管所被放出来之后一直待在福利院里。谢榕随便扒拉两下拿了东西要走,到玄关叫了声“虞渊”,虞渊手不显眼地抖了一下,把筷子握好喊了声“哥”。谢榕皱着眉头看他,这小孩儿经常听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吓一跳,表情木然,有时候说着话都不知道他在没在听,他也不怎么闹腾,安静听话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不过不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劲儿,倒也还好。“一会儿老师要打电话,让张礼陪着你,要是不习惯的话也可以等我回来。”“谢谢哥。”虞渊抿着嘴朝他点头,等着谢榕关门锁门。“嫉妒吗?”他看着被关门动作震得晃动的A4纸片把筷子放下。张礼回神看了眼虞渊,敛了笑意,面色严肃冷漠,低头吃饭不搭他的腔。虞渊盯着张礼的脸恶劣一笑,没再继续问。“那小孩儿是谁?”“虞渊。”他把顶端的扣子解了,看着不想谈这个话题,李非没勉强,跟着前面的车辆过了最后一个红绿灯。外面的景色愈发眼熟,谢榕从椅子上直起身,看着后视镜,有些明知故问:“去哪儿?”“我家。”他笑笑,说:“不合适吧。”李非:“有吗?”谢榕:“有,我觉得不合适。”李非料到了谢榕这个态度,说不上有多失望,语气稍显平静:“那狗在我家,还要吗?”谢榕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那串儿串儿?不是在池清奇家吗?”“没在那两天我去你家找人,物业说屋子里的狗挠了一天的门了,问我认不认识主人,我就把狗带走了。”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去问他你的下落的时候告诉过他。”但他不知道池清奇为什么说狗在他家,不过应该是好意。谢榕垂下眼皮打开手机又关上,最后也没说什么,靠回椅背看着车往前开。昨天才来过,今天再看的时候就变了样子,东西分门别类地摆在柜子上,看着像是打扫过了,谢榕没换鞋,就站在门边儿拍拍手那狗叫了过来,那串儿串儿是个好养活的,几天没见肚子都圆了一圈儿,它溜达两圈儿闻闻谢榕的腿,然后卧脚边儿不动弹了。谢榕轻轻踩了踩狗尾巴,低着头挺随意地问:“什么事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说吧。”李非下意识地像以前那样想要拉着谢榕的脖子把他拽进去,只是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你生日那天阮效玉被徐云书弄伤了头。”他住声看谢榕的反应,对面的人没打断他,安静地听他讲话,李非松了口气,继续说。“回家的时候他说要去一趟徐云书家里拿东西,就是因为那个耽误了。”“嗯,还有吗?”“我看了那个视频的内容,也去问了池清奇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谢榕抬眉装了个惊讶的样子:“我以为阮效玉一辈子都不会跟你说那天的事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李非,如果那天不是在三池,我再多喝一杯酒,可能就算悄悄地死了你也要站在我骨灰面前问一下为什么那天没给你打电话是吗?我以为已经跟阮效玉说得很清楚了,可我没想到他能晕得那么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