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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才在宫宴上见过,而且当时他还随着严首辅他们跪地请求皇上彻查肖督主坠崖的真相。但到底是身份不同了,如今面对面站着,人还是那个一直让自己钦佩不已的厂公,身份上的跨越却让他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说话随意。拱了拱手,姜旭道:“楚太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有些私事。”肖彻说完,望向霍长辉,“是齐皇下旨让你带兵包围的定王府?”“是。”霍长辉望着肖彻,心中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以前一直看不起东厂,看不起那些阉人,自然也看不上肖彻。所以去年陪着废太子攻城时,他心中是怨恨的,恨肖彻一个阉人竟然还妄想逼宫夺位。就算肖彻真的能拿下紫禁城,将来也注定是个断子绝孙的阉货,江山怎么传承下去?当时在城门口,眼睁睁看着太子被万箭射杀,霍长辉就决定等肖彻登基,便寻机会杀了他为太子报仇。然而万万没想到,宫变成功,上位的人竟然不是肖彻,而是看似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二公子傅经纶。看到傅经纶出现在太和殿的那一刹,霍长辉整个人都是懵的。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那天晚上肖彻竟然就被人追杀了,消息是老爷子散出来的,说肖彻杀了废太子和太子妃,小公爷高哲为了替jiejie姐夫报仇,所以追杀的肖彻。但霍长辉记得很清楚,拿下紫禁城以后,肖彻并没有动过杀了李承鸣的念头,是当时的孙贵妃,现在的杨太后要求的。而且那些箭,也不是肖彻下令放的,是老爷子。也就是说,李承鸣的死和肖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然而肖彻偏就背着锅被追杀还毒发坠崖了。作为护卫皇帝安危的羽林卫统领,霍长辉不是光有力气没脑子的莽汉,他那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只不过一直没敢说,毕竟新帝给他留了几分情面,没清算他,让他继续做羽林卫统领,他就算再念着废太子和废帝,也该识点儿好歹。然而,谁能料到,被人算计坠崖的人,一个华丽的变身成了北梁太子。如今强势归来,别人怎么想,霍长辉不清楚。但他猜到,肖彻是回来复仇的。今日肖宏被三千羽林卫困在定王府,便是肖彻出手的结果。不得不说,这厮是真狠,一出手就是绝招。不过,换了谁被那样算计险些死了,想来都不会心软的吧?354、洗不白了(1更)有些事情,霍长辉心里一清二楚,但他只是个小小的羽林卫统领,掺和不了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尔虞我诈,便只能装傻,呵呵笑着同肖彻说话,“楚太子现如今是南齐贵客,您要有什么事儿,只管跟卑职知会一声,卑职会尽快向上头反应的。”肖彻道:“开门。”“啊?这……”霍长辉犯了难,“楚太子,卑职也是奉命行事,上头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出入。”肖彻挑眉,“我回自己家也不行?”霍长辉顿时一噎。虽然肖彻现在成了北梁太子,但定王府以前就是他的家,他这么说,其实是没什么毛病的。但……霍长辉还在愣神,姜旭冷冷的声音就传了来,“你既知楚太子是南齐贵客,还不速速开门,若惹恼了太子影响两国建交,到时的一切损失和责任,你来承担?”霍长辉老脸一白。纠结再三,还是让人给肖彻开了门。肖彻没再逗留,抬步往里走。姜旭忙跟上去。“先前我来找他,好说歹说了一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愣是不给开门,沅沅还在定王府,早上交由姚太太带着的,哪里想到宫宴回来,定王府就让那么多羽林卫给包围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娘和缨缨得知情况以后,全都急坏了。”肖彻道:“她们早就被我的人接去了驿馆,这会儿已经平安回了将军府。”“啊?”姜旭有些反应不过来。“眼下定王府只老王爷和其他下人在。”肖彻又说。姜旭总算是放了心,“那就好那就好。”其实他有太多疑问想问肖彻,但考虑到肖彻特地来定王府,肯定是有要紧事儿,便闭口不提,只安静跟着。俩人不多会儿就到了肖宏的德荣堂外。肖彻转身,看了姜旭一眼,姜旭自觉道:“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给你把风。”肖彻颔首,借着院儿里微弱的光线,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负责伺候老爷子的孟公公正在训斥两个办事不得力的小太监,听得脚步声,抬头一看,陡然见来人是肖彻,顿时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惨白着脸打了帘子就急匆匆地进去禀报。定王府被包围,肖宏的身份受到太后和百姓质疑,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一张老脸阴沉难看。“老王爷,不好了,是厂公……哦不,楚太子来了。”孟公公慌慌张张冲进来,如实禀道。肖宏睁开眼,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我就知道他会来。”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踏进门槛的肖彻给接了过去,“义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料事如神。”单单只两句对话,孟公公就听出了十足的火药味儿。他低着头,杵在那儿一声不敢吭。这时,肖宏看了他一眼,“先下去。”孟公公这才如释重负,小跑着出了房间。肖彻走到一旁的圈椅上落座,望向上首的肖宏,眼神含笑,“半年未见,义父被封王之后,精神似乎越发的好了。”肖宏没空跟他打太极,眼神冰冷而锐利,“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得知自己身份的?”“一直以来都知道。”肖彻说。“不可能!”肖宏双手死死抓着座椅扶手,恨不能将其捏成齑粉。肖彻笑看着他,“义父可知,龙脊山的主人是谁?”肖宏老眼一缩,“莫非……”“他叫陆棕,是我母后的旧友,你当年把我送去龙脊山,等同于送我回国。”这番话,无疑等于惊天霹雷,炸得肖宏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但他仍旧觉得肖彻是在故意刺激自己。片刻后,平静下来,呵呵冷笑两声,“你若是一早便得知自己的身份,还能蠢到让人算计了那么多年?”肖彻的声音无波无澜,十分平缓,“宫变那天晚上,你把我逼到悬崖边上时,其实半崖上有人在等着我,你那一箭刚射出来,就有人用透明线缠着我的脚拉着我往后倒。所以我看似中箭,事实上,并未重伤,看似坠崖,事实上也并未真的落下去。能把时机精准地掐到这个地步,可见是一早就知道你会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