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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哪来的?当然是娘亲的肚子里,他只是,脑子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已。见小家伙分明慌了神,却还要佯装镇定的样子,肖彻不觉好笑,继续威胁,“法源寺那位住持大师,你娘上次带你去的时候得见过,他捉妖很厉害,你不说,我就带你去找他。”小家伙急得都快哭了。他才不是什么妖,他还是个小宝宝!肖彻假意驾了驾马,小宝这回真被吓哭了,他不要去看大师,便眼泪汪汪地看着肖彻,“爹爹~”肖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你爹?”小宝吸着鼻子,一个劲地点头。“从你见到我第一次开始?”肖彻又问。小宝还是点头。这么邪乎的事儿,肖彻办案多年,从未得见过,心下不可谓不震撼。“那你是从哪来的?”肖彻再次问回先前的第一个问题。小宝仔细想了想,他分明就是从娘胎里来的啊,还能怎么来?但一瞅他爹那副他敢说假话就马上把他当成小妖怪交给大师的架势,他又怂了,绞尽脑汁地回想着,最终弱弱地说了一句,“池塘,嘭——”他就记得在梦里,自己被人推入了池塘,再睁眼便成了娘亲刚生下来的宝宝了。东厂大牢里犯人形形色色,有疯子,有傻子,也有聋哑人,要审这些人并不容易,但肖彻多年来早已练就了一手老道的经验,因此理解能力超出常人许多。听到小宝这么说,他眯了眯眼,“你跌入了池塘?”小宝大惊,他爹这脑子,虽然在追他娘方面不咋地,但别的地儿是真好使啊!愣神过后,小家伙点点头。“然后呢?”肖彻一问,小宝就想到了娘亲刚生下自己那天,满心满眼都是厌恶和不喜,要不是姥姥在一旁劝着,娘亲没准就直接把自己给扔了。见他不答,肖彻换了个问题,“你是在哪跌落的池塘?”是皇宫,但小宝不敢说,他委委屈屈地看着肖彻,“小宝是人。”肖彻但笑不语。姜妙亲生的,自然是人,但不足两岁就聪明成这样,不可能是一般人。他正在考虑这小家伙投胎没喝孟婆汤的可能性,耳边就传来儿子软乎乎的声音,“爹爹骗娘亲,小宝,没说。”“你还知道什么?”肖彻看着他。“娘亲,恨爹爹。”肖彻清朗成熟的五官,逐渐覆上一层凝重。自打得知真相,每次面对姜妙的时候,他都会去考虑,到底是想办法封了所有人的口瞒住她一辈子,还是找机会跟她坦白。倘若坦白,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她,她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再惊天的大案都能办得漂漂亮亮的督主大人,头一次在私人感情方面因为犯难而皱了眉头。小宝躺得很不舒服,在他怀里扭了扭。肖彻沉默过后,把他放下来,先前只是假意威胁罢了,没真想带着这么小的儿子去骑马,天气太冷,想也知小家伙会受不住。小宝最终没去成肖府,肖彻又把他送回西院,进屋前,肖彻说:“敢多嘴,便送你去见大师。”小宝嘟着嘴,臭爹爹!……武安伯府,海棠院。姜柔阴沉着脸坐在小厅里,手上恨不能将茶盏给捏成粉末。只因,多日不归家的秦显先前来了一趟,却连海棠院都没到,只去账上支了银子就走了。不仅如此,还顺走了她一盒血燕窝,连招呼都没打!现在外面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他就算再疼爱那个小表子,总该对她这个正妻说两句愧疚话吧?堂堂伯府世子在外头养表子为外室,生下来的种让刚过门的新娘子接盘。他不要脸,她还要脸,武安伯府还要脸呢!青杏和青梅两个得见姑娘脸色不好,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这时,西厢方向传来说话声,是金mama。不多会儿,人就到了姜柔的小厅外,伸手打了帘子进来,“少夫人,夫人那边儿有请。”想到这助纣为虐的婆婆,姜柔心绞痛都要犯了,想推说自己身子不适,去不了,就听金mama道:“夫人说了,知道少夫人娘家兄长马上要跟刘尚书府结亲,关于下聘的事儿,她想跟您谈谈。”姜柔抿了抿唇,耳边响起自己回门那天她爹说的那番话,又想到自己大话都放出去了,倘若到时拿不出银子帮衬娘家,那便是在自打脸面。婆婆在这个时候谈及此事,分明就是拿捏准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姜柔站起身,跟着金mama去往武安伯夫人的院子。120、好心提醒,借刀杀人(3更)天气寒冷,武安伯夫人的屋里烧了地龙,暖榻前还放置了炭盆。甫一挑开帘子进去,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姜柔绕过屏风,走到堂中,对着坐在上首的贵妇人行了个礼,“给母亲请安。”武安伯夫人抬手让她坐。姜柔走到一旁的圈椅上缓缓落座,之后便垂着脑袋,什么也不说。武安伯夫人问:“宣哥儿怎么样了?”秦宣,是那个小贱种的名字。姜柔想起来就咬牙切齿,此刻却只得面上带笑,恭恭敬敬地回:“挺好的,奶娘们照顾得很仔细。”作为武安伯府目前唯一的孙子,那小贱种一个人就有两个奶娘,婆婆甚至还想着再给他添一个。一个外头来的、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秦显亲生的孽种就拥有这般等同于嫡子的待遇,这是一早就料准了她不能生,还是笃定她生不出儿子?姜柔扯着帕子,全然没发觉自己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武安伯夫人瞧了她一眼,笑问:“显哥儿媳妇,身子不舒服?”“没,没有。”姜柔马上回过神来。“我听说显哥儿先前回来了,你怎么不拦着她?”武安伯夫人又问。“我……”姜柔咬着唇,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她倒是想拦,然而消息才传到海棠院,秦显早就支了银子溜之大吉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况且,他一颗心都扑在那个表子身上,自己就算把他留下来,又有什么用?武安伯夫人便说:“我见过丽娘,她没有你生得好看,男人贪花,左不过‘好色’二字,你年轻水灵,姿色又好,只要肯花心思,他没理由会丢开你一个刚过门的不宠,去宠一个流过产,生过娃还姿色平平的女人。”又道:“留住男人的身,靠的是颜色,而留住心,靠的是手段,新婚那夜他能留下来,便足矣证明他认同了你的姿色,只不过你人年轻,没有丽娘那样的手段,所以没能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