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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从悦只能安抚他。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紧接着有要回家的同僚青着脸返回,告诉众人,也不知外廷搞了什么鬼,皇帝下令,不许内官监大小官员出宫。衙门中顿时群情激奋,众人都要找外廷的麻烦。汪从悦还在好言劝慰,自己却也被皇帝召去了。然后关了起来。·秋枕梦涂完药,见他愣愣的,仿佛在想事情,不由问道:“小哥哥,怎么了?”“没出什么事。”汪从悦说。“没出事,你脑袋上那个大伤怎么来的?”秋枕梦接着问。汪从悦却没有回答,只向她伸出手:“妹子,你陪我躺一会儿吧。”秋枕梦微微弯着眼睛看他。这段时间,他们两个虽总是同睡一床,却分盖两条被子,她用尽办法都没能再钻进过他的被子。如今床榻上只有他所盖的一床薄被,而他却似无所觉,只望着她看。秋枕梦心中一喜。如此好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呢!她才不会提醒汪从悦,说床上少了被子!秋枕梦迅速宽了衣裳,只穿着中衣,钻进汪从悦怀中。她膝盖不小心擦过他的小腹,汪从悦身子微微一僵。紧接着她便彻底躺下来,一条手臂抄在他身下,一条手臂搂着他,双手一圈,就将他结结实实地圈进怀里。汪从悦那句“妹子,你能不能抱抱我”,瞬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少女的身躯玲珑有致,带着火一样的温度,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而她双腿却小心地避开了他最在意的地方,应是那一瞬的僵硬,已被她牢牢记在心中。“小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呀?”秋枕梦轻声问道。汪从悦盯着她瞧个不停。他双眸稍稍眯了起来,眼尾艳红,好一会儿才道:“妹子,若是我寿数不永,没在你前头,你……会怎么办呢?”秋枕梦瞪圆了眼睛:“小哥哥,那个货郎说你要死了,难不成圣上真的要杀你?!”“这倒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只想问问。”汪从悦唇角弯了弯。秋枕梦狐疑地盯着他。他容色一派平静,尚残留着失血过多的虚弱。从他神情上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只是额头的伤痕若为圣上所留,他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已经用这种办法出了气。“小哥哥,你头上这个,是圣上打的吗?”秋枕梦问他。“嗯,”汪从悦从喉咙里应了声,迟疑片刻,“拿砚台。”秋枕梦叹了口气。她心里把皇帝骂了很多遍,可一个字都不敢出口,只能思索着汪从悦的问题,给出个最有可能的回答。“那得看你走在前头时多大年纪了,若是老了,我就一个人过,若还年轻……以后万一有幸再遇到和小哥哥一样的人,我可能……可能会动一点小心思吧。”只是这种人不可能再有。汪从悦颊边绽开一抹笑。“妹子,”他轻轻地说,“我想亲亲你。”他亦伸手环过秋枕梦,双唇与她轻轻一触。紧接着,他冒出舌尖,抵开少女齿关,探了进去。唇舌交缠间,他动作初时还很轻柔,而后渐渐热烈起来。秋枕梦一开始还有点愣怔。汪从悦一向矜持得很,每回他们睡前,她不亲吻他,他便也不会要求。况从前总是悄然而短暂的吻,哪有今天这么热情!小哥哥不会是挨了顿打,就突然转性了吧!少女的回应亦是另一番热烈。汪从悦干燥的唇已然润泽。他忽然就想起皇帝召他的事情。一路上宫人寂静,带他前往寝宫的小内侍站在门外:“圣上就在暖阁,请汪太监自行入内。”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提了起来,走入殿中,背后的门便死死关紧,如将他锁入一座牢笼。皇帝杨自彻坐在暖阁中翻着题本,见他行大礼,并未让起,甚至没有提什么弹劾不弹劾,声音里压抑着愤怒之意:“汪从悦,你可真好得很啊。”他伏低了身子不敢作答,跪了不知多久,才听得杨自彻说出下一句话:“去司礼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他亦不知道皇帝让他反省什么,满怀忧虑地去了司礼监。衙门中已经为他备了一间暗室,内中空空的,什么都无,只剩墙边地上一只蒲团。“请。”小内侍站在门边,躬身说道。他在暗室里面壁跪了十几天,除了每日送饭送水时,甚至瞧不见一点光线。时间和空寂于此时无限放大,区区十几日,却似已然度过了半年之久。他尚未反省出什么东西,皇帝便又召见了他。杨自彻的脸色,简直堪比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冷笑一声,说道:“汪从悦,朕怎就不知你平日里性子这般倔,宁可在司礼监跪到死,也不肯有半点反省?”他顿首:“回圣上,奴婢不知要反省什么。”这句话惹怒了杨自彻,那些之前没让他看到的题本,噼里啪啦扔了他一身。有题本掉在地上,他瞄了一眼。那是一个官员弹劾他私藏对食的奏章。话说得模棱两可,似乎也并不清楚,秋枕梦到底是他的对食,还是他在家乡念念不忘的小meimei。而他只能装作不认得这些内容。“奴婢不懂,请圣上示下。”杨自彻却不肯放过他,冷淡道:“自己看了不就懂了?汪从悦,你真当自己蒙骗得过朕,以为朕不知道你借侍奉朕的机会,偷偷学字?”那时他想,完了。怪不得后来,皇帝疏远了他,很少再叫他去伺候。这可是死罪,他或许没法活着再见秋枕梦一面。他从地上捡起题本,一个个翻开看了。那些大臣多半文辞华丽得很,他读得很吃力,都是弹劾他贪了营建宫室的钱财,还有私藏对食的。又是两个死罪。“圣上,”他依旧低着头,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辩驳,“奴婢并未借差事之私,吞没过国库里半点银钱,亦不曾收过他人贿赂。”杨自彻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朕信你。”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招认了:“私藏对食是有的,奴婢不愿认罪,还请圣上莫要太过生气。”杨自彻不言不语地看着他,已经处于暴怒边缘。“奴婢与她本有婚约傍身,故而才与她做对食。”他艰难的,一字一顿道:“奴婢自知犯了死罪。只是奴婢的对食,依从圣上的诏令行事,求圣上对她网开一面。”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冷哼。杨自彻徘徊在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