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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七嘴八舌。胆大的,就直接开口要求将尤岁交出来,含蓄的,则是七拐八拐,但那话里的意思,也是要求交人。就在众人都等着微生浔给个交代时,一旁的玄锦却抢先开口了。“你们休要胡说,她不是什么妖女,她是我们师——”“师姐。”玄锦的话眨眼就要脱口而出,忽然被微生浔阻断了去。他抬起眉眼,扫视了殿里大大小小各个仙宗的人,眼底流光一转,淡声开口:“她是本君弟子,还请诸位慎言,望周知。”随着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就炸了锅。“玄珩仙君,您这是何意,你是要包庇到底了吗,您是不打算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吗?”“玄珩兄,三思啊,你这弟子,她应当就是魔修,你此举,怕是于理不合,难堵悠悠众口啊。”宁晨曦的叔叔洞阳仙君此时也开口了,高抬着下巴,斜睨了眼微生浔寝殿的方向,颇为鄙夷,顺着其让他人的抗议推波助澜。微生浔再次抬眼看了眼众人,眼神幽深,脸孔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握住剑的左手指尖微动。下一秒,横在他手心的,那一柄白玉似的佩剑出鞘,寒芒一闪而过,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与寒光闪过人的眼睛,众人神情一凛。“诸位若是有何意见,都可上前与本君切磋,胜了,再来与本君提要求。”说这话话时,微生浔语气颇淡,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却成功让殿内的众人噤若寒蝉,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谁人不知,如今修仙界第一人当属天璇仙宗玄珩仙君莫属,天赋卓绝,修为遥遥领先,早已经到了能飞升的境界。有消息灵通的,费尽心思打探过后,听说微生浔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所以才强行压制着,留在这修仙界不肯飞升。这样一个战绩显赫,深不可测的人,没有把握的,谁敢不长眼去同他分一个胜负。“玄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偏袒到底了,打算与修仙界其他仙友为敌了,天璇此番仙宴,就是这样一个待客之道吗,包庇魔修?”站在人群前方的洞阳仙君,是第一个感到微生浔的态度和剑意的。深知自己不敌的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涨红了脸,立马就将脸沉了下来,言语扇动着众人,直接将整个天璇盯在了修仙界叛徒的位置上。微生浔瞥向他,手中的剑又出鞘了几分,寒光凛冽:“可敢接本君一剑。”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使得刚想拔剑的洞阳仙君直接被微生浔的灵力压制的无法动弹,喉间血气翻涌,心中忌惮使他又收回了剑。【师弟,为何不说她其实是我们的师...其实并不是什么魔修妖女。】望着殿内神情愤愤,却又敢怒不敢言的众人,玄锦玄鸿二人与微生浔传音交流,不解微生浔为何会选择以暴制暴的法子去压制其他人。【岁岁神魂受损,修为还未恢复,且似乎,忆不起以前,而我推测,魔修界的罗、修自封印逃出了,今日这一出,极有可能是宗内坠魔者与罗修的手下勾结策划。】提起罗修这个名字时,微生浔的声音突然冷冽森寒,另玄锦玄鸿二人面色突变,眉头紧皱。竟然是这样,罗修他,竟然也许逃脱了...那师...岂不是极有可能遭到伏击遇险,以她现在的修为,一旦落入罗修手里,必然是生死难测。看来,这是暂时必须得瞒着,得等她恢复了才行啊。玄鸿凝着一张脸,思索了一番,缓缓道。【若是如此,师弟先行去守着她吧,这儿由我和玄锦来处理吧。】微生浔点了点头,往殿外走去。被镇住的众人随着微生浔的脚步下意识就让出了一条道,不敢多加阻拦。“师弟,等等我,我也过去看看,师兄你一个人可以的。”玄锦提起群角,一路小跑着,屁颠屁颠跟着微生浔也出了大殿,全然不理会殿内脸色难看的众人。待脚跨过门槛时,她又忽然回头:“希望给位仙友不要再称我的师、侄为妖女魔修了,不然,我虽修为比我师弟差了点,但也不介意陪诸位切磋切磋。”“玄锦仙子是何意,怎地忽然就临阵倒戈,也跟着玄珩仙君护起了这样女,莫不是被下降头了?”有人当即质疑道。玄锦顿时一噎,想起了自己方才的凶神恶煞,红了脸。她倒无谓自己面子受人诋毁,倒是暗自恼怒自己不用脑子的冲动易怒,下手竟如此之重。“总之此一时彼一时,我弄错了而已,我师兄会告知你们的,你们往后说话客气点。”玄锦唇边的话转了又转,偏生又一时半会找不着合理的理由,最后只得梗着脖子怼回了一句,提着裙摆一溜烟往微生浔的寝殿跑去。“师尊...”殿外不远处,宁晨曦站在了那里,怯怯的看着微生浔:“师姐她怎么样了,醒了吗?”微生浔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宁晨曦曾在结界处拉过尤岁一把的那只手臂,目光沉沉。宁晨曦被微生浔周身忽然涌动的寒意震慑,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师尊。”“与你无关。”顺着宁晨曦后退的脚跟,微生浔收回了视线,越过宁晨曦,疾步而去。留在原地的宁晨曦看着微生浔的背影,眼睫轻眨,泛起幽幽微光,梨涡盛着不知名的情绪。*尤岁再次醒来时,入目是极简清冷的床幔。“这是哪,这不是我房间...”尤岁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脸上解释迷茫之色,刚想转头往旁边望去,被声旁的声音打断了动作。“你醒了。”“师尊?”尤岁被抚向额间冰凉的手掌给刺激得清醒了一点,等到手掌离开时,她追寻着忘了过去,微生浔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漆黑如墨的眼底有暗流涌动。“你醒啦!岁、岁。”还没等到微生浔再说话,她忽然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尤岁连忙转头寻声望去,发现竟然是玄锦无比温柔的笑着一张脸看着她的时候,顿时毛骨悚然。她手脚飞快,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就躲到了微生浔的身后。微生浔身上的气息依旧冷冽如冰霜,令人望而却步。尤岁却在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檀木清香,瞬间心安。潜意识里,她觉得微生浔是唯一一个在她孤立无援时,愿意相信她和想要救她的人,也是能够把她救下来的人。微生浔垂眼,望着抓住自己袖口满是伤痕的手,和身后挨得极近,止不住隐隐颤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