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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蛋49、“嗥!”云虺啪嗒着翅膀,从亓官头顶飞起来,愤怒地叫了一声。不过,对方既然能一藤条把它抽回现在这般袖珍模样,显然道行远在它之上,云虺踌躇一时,便依旧留在亓官身侧,只冲着他呲牙嗥叫,很是凶狠的模样。那人原是盯着亓官,这时眼皮一抬,凌厉的目光刷拉一下钉在云虺身上,大妖的威压亦随之泄出一缕,直直压过去。云虺顿时一僵,陡然收声,再下一刻,它默默地折了双翅,落在亓官脖颈上挂着,只那双黑豆大的眼睛仍旧时不时地往那边溜一眼,观察他的动静。亓官没有理会云虺的小动作,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他脚下拱起来的藤条上。那人居高临下,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怎么,你有话要说?”亓官抬眼看他,道:“是你抓的我。”这人也会用藤,显然和那头花豹尸身里头长出来的、将他卷裹至此处的藤条脱不开关系。那人抬了抬眉梢,“是又如何——你要寻我报仇?”他神情讥诮,不无嘲讽地道,“人族修士就是虚伪,要杀便杀,偏要寻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哼!”亓官并不理会他的话,只问:“你要杀我么?”那人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哼笑一声:“杀你如何,不杀你又如何,落到我手里,你以为还有得选么?”这话对亓官来说有些绕,想了一会儿方明白过来。他握着剑站在原地,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虽然感受到了恶意,却并没有感受到浓重的杀气,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那人不料他会是这个反应,一愣之下就见他越走越远,登时神色一变,喝道:“这就想走?!”说着伸手一招,就见亓官前方应声拱起来无数粗壮藤条,张牙舞爪向他扑来。亓官反应何等迅速,不吃素剑一横一扫,就见一道厚重的剑气,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剑意,平平地推了出去。剑气所过处,藤条尽被斩断,只一瞬间就将前方扫空。“好胆!”那人不怒反笑,顿时有无数藤条从亓官脚下、身周四处破土而出,瞬息间即抽出生长成长达数丈、乃至十数丈的粗壮藤条,如洪水一般涌来,眨眼就交织裹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亓官团团包裹在内。“嗥!”云虺厉声嗥叫,从亓官脖子上啪嗒着翅膀飞起来,张大嘴喷吐云雾。只是它现今只有小小一条,而那四面八方扑涌上来的藤蔓却似无穷无尽,纵有些藤蔓被云雾触到瞬息枯萎,也只如杯水车薪。亓官眼见藤蔓铺天盖地涌来,面上却毫无惧色,只纵起剑光连斩数剑,将身周缠上来的藤蔓一扫而空,接着抽空往须弥芥中一摸,掏出一把丹药填入嘴中。那丹药一入口即化作热流涌入丹田,随着法诀的运转周行全身经脉,运行一周天后复又归于丹田。体内灵力再度充盈起来,亓官将不吃素剑一抖,丹田宫内一颗金灿灿的剑丹滴溜溜旋转起来,剑诀随心而发。就见那纵横来去的凌厉剑气忽然一收,剑意也随之飘忽起来,似有若无的气机将方圆数十丈地界俱都笼罩在内,仿佛无踪无迹,又仿佛无所不在。下一刻,就在那藤蔓重新卷上来的刹那,万千道剑光陡然迸发出来,如星火急雨,劈头盖脸地反向着藤蔓罩去。霎时间,只见万千道剑芒在藤蔓间穿梭来去,便似有周天星河在眼前闪烁,煞是好看。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粗壮如树木的藤条便被这无数剑芒绞碎、吞噬、消解,只剩下些残枝断叶孤零零地支棱着。亓官合着剑光从中撞了出来,直扑那人所在的方位。那人见亓官扑来,竟不闪也不躲,眼见不吃素剑发出的剑气已然触及他的衣衫,那道青绿的身影忽而化作一株藤蔓柔软地缠了上来,接着,就在亓官眼皮底下徐徐散去,只留下一句:“暂且留你一命。”亓官猛一转身,警惕环顾,却已不见那人身影,连周遭生长的藤蔓亦消失无踪,显出一片苍翠的山林来。走了?云虺啪嗒着翅膀飞过来,刚要落在亓官的脖子上挂着,忽然眼睛一瞪,两粒竖瞳都瞪圆了不少,紧跟着“嗥”地一声,猛地扇着翅膀往后飞。亓官一脸莫名地看着它,忽然察觉脖颈边上有些痒痒,微一侧头,便见到一点细嫩的绿色蹭了上来。他惊喜地睁大眼睛,看着那点绿意一闪,站上了鼻尖,柔柔细细的枝叶弯下来,在他眉心蹭了一下。“藤!”亓官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伸手在细藤的枝叶上挠了挠,细小的藤枝似乎怕痒地扭了扭,挪到他的指尖上“站”着。亓官将它拿远了一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眼睛也闪闪发亮:“你好了!”细藤挺了挺细弱的枝叶,连叶尖尖都支棱得格外精神。亓官看着它,嘿嘿地笑,忍不住用指背蹭了蹭那细小的叶片,又蹭一蹭,细藤不乐意了,一弯腰绕着他的手指躲过去。亓官仍旧笑,仍旧用指背去蹭它的枝叶,细藤也仍旧躲,细弱的枝条在他指尖上闪转腾挪,格外灵活。一个蹭一个躲,一人一藤玩得不亦乐乎。云虺原是躲得远远的,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见那可怕的藤妖,这时候便试探地飞近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委屈地嗥了一声,啪嗒着翅膀飞到亓官脖子上挂着,一双黑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细藤,有些警惕的模样。细藤忽然停下来,扬起顶端的芽尖尖,仿佛是“盯”着云虺看了一会儿,倏然消失。云虺陡然挺直了圆短的脖颈,瞪着细藤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这个动静!就是这个动静,那颗蛋才不见的!它“嗥”地一声,肥短的身躯如闪电一般蹿到亓官手上,翅膀也拍打着,但并不飞起来,只一径打着转寻找细藤消失的地方,誓要把蛋夺回来。亓官掐着翅根把它捏起来,盯着它正疯狂扭动着的肥短身体,脸上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流华宗,问剑峰。陆丰垂下双目,盯着正浮在面前的一颗“珠子”,陷入沉思。先前,他察觉到小洞天有些异动,而后他就从中取出了这颗“珠子”,然而他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一颗蛋。一颗云虺的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