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你好像有那个肌肤饥渴症
江栖之轻哼一声，也忍不住提起唇角，露出亮白泛尖的虎牙，笑得乐不可支。 白雾般的烟圈由小变大，飘飘晃晃升到半空，又在最顶点如烟花般消散，很快便不见踪迹。 舜钰只抽了半支烟，剩下的随手掐灭，从兜里摸了张纸巾将烟头裹住，握在手心，准备等一下扔掉。 她知道让人闻二手烟的危害有多重，况且江栖之就坐在她身侧，她做不出这样缺德的事情。 舜钰抽烟解烟瘾的这段时间，江栖之一直默默陪着她，也不说话，难得没有伸手夺她的烟，直到她过了把瘾后，才将脑袋凑了过去，艳红薄唇若有若无贴紧她的耳骨。 呼吸黏稠湿润，惹得人耳根发痒。 “jiejie，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江栖之巨蟹座，比天蝎座的舜钰小了一岁多，他这人也没什么羞耻心，一有事相求或有话要铺垫时就习惯喊她jiejie。 不过比起日常，在床上喊的次数要更多些。 舜钰斜眼睨他，反问，“回谁家？” 江栖之立刻答，“都行。” 在脑海中快速过了遍明天的日程安排，寻思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心算了下他们两人的住处与庄园之间的距离，半晌才道：“去你家吧。” 江栖之笑吟吟点头，答得迅速，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反悔，“好。” “那现在走？”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只想带舜钰回家。 舜钰瞥了眼灯火通明的前厅，还未开口，就听见江栖之接着说，“我们偷偷溜走，从后门，谁也发现不了。” 话都被他说完了，舜钰只好点头。 人潮汹涌的前厅杯盏交错、谈欢畅笑，两道身影的悄然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寿宴仍在如火如荼进行，而舜钰和江栖之二人早已上车离开庄园。 舜钰坐的是江栖之的车，她放在车库的那辆车并不常开，改天叫庄园里的管家找人帮她开回去就好。 江栖之的车跟他人一样花里胡哨，不仅车身是粉色的，车内部竟然还喷了香水，整个车厢都萦绕了股淡淡的香味。 舜钰微嗅了一下，闻不出是什么味道，有点甜甜的，大概是某种花香。 舜钰向来不爱评价他人的喜好，回到刚刚的话题，“刚刚还没回答我。”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一天没回我信息了。”江栖之目光直视前方，与sao包的跑车不同，他的车技很稳，不鲁莽不硬冲，坐在车上基本上感受不到颠簸感，格外有安全感。 他的语气还有点委屈，暗暗谴责她，“我又闲着无聊，刚好相识的朋友送了我张邀请函，我就顺便过来溜达一下。” “没想到刚好碰见你。” 舜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一直没太注意过江栖之的身世，如今回想起他平日里的衣着打扮，没一件不是牌子货，她屁股下坐的这辆车价格在官网上早已被炒出天价，据她所知这还不是他的唯一一辆车。 所以他能收到舜家的邀请函，似乎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了。 于是她便也暂且信了江栖之的话。 哪怕这偶遇率实在是有些高。 江栖之表面上淡定如斯，心下却有些忐忑不安，要不是还在开车，不然他早就扭头去看舜钰的表情了。 他怕舜钰发觉他在说谎，怕舜钰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怕舜钰不让他去她家了，怕舜钰要解除这段他好不容易维持的炮友关系。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指腹隐隐泛白，江栖之抿了下唇，故作轻松，“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去我家。” 他们以前见面，要么在酒店，要么在酒吧，要么在舜钰的住处。 江栖之知道，舜钰对他没有除性欲以外的任何一丝感情，所以她不关心他的一切，不在乎他知道她的住所后会怎么样，也不会多问一句去谁家这种会多费一点心神去思考的问题。 她喜欢掌控主动权，所以更喜欢在熟悉的地方，两人的约炮地点一直都默认在她家里。 江栖之本来这次也没打算问的，却不想舜钰竟然会主动提一句回谁家。 还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回答。 江栖之的住所离市区并不近，更偏向科技中心，算是首都第二大经济繁华之地，科技发达，管控严密，登上新闻热榜的名人有大半儿都住在这块。 当江栖之的车牌号被道闸门自动识别升起放行时，舜钰才真正意识到他的身世有多不简单。 她下意识侧头瞥了他一眼。 江栖之正在专心致志开车，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微微侧眸，神情有些疑惑，“怎么了？” 舜钰神情复杂，最终还是一字未言，摇了摇头。 她只是觉得，让他在她那过夜，是不是有点委屈他了。 不过舜钰也只是想了一瞬，很快便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车缓缓驶进车库后，她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周遭的装潢上。 这似乎是个私人车库，空间不大不小，一眼望去大概能放下十几辆车，车位基本上被占了大半。 车库被装修的很漂亮，不是传统的水泥地白墙，皆铺了隔水青色瓷砖，感应灯随脚步闻声亮起，像走T台似的，科技感十足，叫人生觉惊艳。 舜钰：“这装修你设计的？” 江栖之将车停进空位，闻言随口应，“嗯。” 他熄了火拔下钥匙，抬眼看她，看似浑不在意，“怎么？” 舜钰毫不吝啬夸赞，“品味不错。” 闻言，江栖之总算忍不住笑，笑得眼尾上扬，偏偏还要稍侧过脸掩饰脸上的神情，绷着声淡定回一句，“谢谢。” “……”舜钰也不拆穿他拙劣的伪装，打开车门，“你家在几楼？” 江栖之也跟着下了车，闻言也没细想，随口道：“这一栋都是我的。” “……”舜钰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江栖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到她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心下莫名有点慌乱。 他找补似的解释，“这一片都是私人住宅，一户一栋，不是我搞特殊。而且这房子也不是我买的，是我父母过户到我名下……” 江栖之越说越觉得描得越黑，他被舜钰盯得心慌意乱，干脆也不解释了，伸手去捂她的眼，声线放软地讨饶，“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舜钰扯下他的手，有点无奈，“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就是觉得，我好像约了个有点了不得的炮。” “幸好我们不涉及金钱交易，不然我可能连你一夜都买不起。” 江栖之听出舜钰在开玩笑，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也跟着半开玩笑，“胡说，跟jiejie在一块，我二十四小时倒贴都来不及。” 江栖之的住所一共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坐电梯上到一楼便是客厅和厨房，二三楼都是房间。 一到客厅，江栖之便把所有能开的灯都打开，随后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舜钰脚边，“新的，没人用过。” 见舜钰换完鞋，他一边将她的鞋放进鞋柜，一边问，“你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舜钰没怎么注意江栖之的举动，她正抬眼参观屋内的装饰，闻言认真想了下，“我想吃番茄鸡蛋面。” 江栖之哦了声，自然而然道，“那我现在去做，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好了喊你。” 舜钰不是第一次吃江栖之做的饭了，他们每次一见面都要花费大半天时间，偶尔也会碰上彼此都没吃晚饭的情况，江栖之便会主动去厨房简单煮碗汤，下个面，或者炒个菜。 从一开始的偶尔，到后面甚至养成一见面就买菜上门的习惯，到现在舜钰家里的冰箱可能还留着江栖之上一次过夜买的菜。 坐在质感上乘的沙发上，舜钰瞥了眼透明玻璃里身形高大修长的身影，倒也没有待在新环境的不自在，摸到放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开了机，找到自己上一次还没看完的电影接着播放。 她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常常会忽略身旁的环境，于是直到一部电影放完，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正坐在江栖之的腿上。 那人若有若无的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搞得那一小片皮肤微微有些泛痒，舜钰没什么不适，便也没管他这莫名其妙的黏人举动，伸手微微推了下他的脑袋让他离自己脖子远点，问：“面煮好了？” “嗯，在锅里温着。”江栖之没说距离他做完面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他只是庆幸自己下的是荞麦面，煮久了也不容易坨，口感应该还没变。 倒是舜钰看了眼时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怎么不喊我？” 江栖之哪舍得打扰她。 他微微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舜钰的发丝，嗓音有点黏糊，“见你看得认真。” “下次直接叫我。” 江栖之点头说好，抱着她不愿撒手，舔着脸请求，“我抱你去餐桌？” 舜钰冷漠拒绝，“我自己有腿。” 最终江栖之还是没能得偿所愿，不仅没能抱到人，连吃饭都被舜钰嫌弃太黏人而拒绝坐在一块。 两人面对面吃完一顿姗姗来迟的晚餐，舜钰一放下筷子，江栖之就迫不及待拿起餐具丢进洗碗机，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又黏黏糊糊凑到舜钰身边去拉她的手，“天色不早了，我们该洗澡睡觉了。” 舜钰被他磨得没脾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顺着后脑勺捋到温热修长的脖颈，在凸起来的棘突上揉了下，把江栖之揉得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猫叫似的。 她一边揉捏，一边漫不经心打趣他，“你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 敏感点被人掌控在手中肆意把弄，江栖之骨头都被揉得软了下来，他跪在餐椅前，上半身俯趴在舜钰腿上，将脑袋埋进她怀里，低垂下头，露出白皙修长的后脖颈，像献祭似的，把自己全权交给了她。 江栖之知道，舜钰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副能够激起她掌控欲的样子。 而他刚好，喜欢被她掌控，无论是身，还是心。 江栖之微微仰起头，一双潋艳的桃花眼水光氤氲，他低低一笑， “别冤枉我啊，jiejie。” “这种病，栖之向来只对jiejie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