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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5节

    朱颜觉得,原书中,原主与女主能成为死对头,狗皇帝绝绝对对脱不了干系,偏架拉成这样,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哪怕她早已摸清狗皇帝的性子,也有点接受无能。

    朱颜头重脚轻回了芙华宫。

    一同回来的,除了带出去的曲姑等二十多个人,还有香茹五个,至于儿子……

    儿子扒拉着狗皇帝,不愿意跟她回。

    “娘娘,香茹几个伤得很重,皮开rou绽,血rou模糊,怕是难以养好。”曲姑看了香茹身上的伤后,十分担心,香茹五个方才是用春凳抬回来的。

    “先派人去太医院请宋太医过来,给他们瞧瞧,千万别留下内伤,去请的时候,就说是我身体不舒服。”朱颜沉吟道,大虞宫里有条规矩,太医是不给宫女内侍看病的,一般只让学徒或医女抓药,能熬过去是天幸,熬不过去是命。

    所以,宫人轻易不敢生病。

    宫人更担心进暴室狱,以往宫中有人犯事,行刑都在暴室狱,今日是头一回在一宫之内,大庭广众之下打板子,也只有许昭媛干得出来。

    朱颜心里恨得不行,又叮嘱曲姑,“另外,你亲自去趟凤仪宫,和皇后说一声。”请太医给宫人看伤,算是知法犯法,她得先知会皇后一声,其实,她本来想自己去,却有些力不从心,隐隐感觉小日子快要来了,生阿稷时难产留下的病根,一来小日子就浑身酸痛乏力。

    “奴婢遵命。”

    曲姑去了凤仪宫,到了晚间时分,凤仪宫传出消息:许昭媛被罚禁足半年,朱颜罚抄宫规十遍。

    朱颜明白,这件事到此结尾。

    也只能这样了,香茹几个在上位者眼里,怕是和宫里随意生长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分别。

    许昭媛却到底姓许。

    “娘娘,其实皇后也不容易。”曲姑挥退宫人,独自服侍朱颜就寝后,小声说道。

    朱颜听得曲姑这话,心思通明,“是刘姑姑和你说了什么?”问话的语气里,带着十分笃定。

    曲姑没否认,“宫里都知道,皇上做太子时,太子妃亡故后,皇上想续娶舅家表妹为继妃,只是先帝不同意,又为皇上聘娶了现在的刘皇后,到如今,皇上中意的许六娘早已嫁人,但燕国夫人一直引为憾事,错失了一门双皇后的荣耀。”

    “听说,前些日子,许六娘新寡,燕国夫人还和崇阳长公主抱怨这事,长公主又跑到凤仪宫,和皇后闹了一场。”

    燕国夫人许王氏,是皇上的外祖母。

    崇阳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

    “眼下对许昭媛的处置,是轻不得,却也重不得,皇后也为难。”

    朱颜听了,沉默半晌,“明天一早,你去凤仪宫,替我谢谢皇后娘娘。”许昭媛禁足半年,至少今天给香茹几个请太医看诊的事,许昭媛没法来闹,借题发挥,而她今日带人闯重华宫一事,却只罚了抄写十遍宫规,可以算是轻拿轻放了。

    “熄了灯,你也早点去休息。”朱颜微微阖上眼。

    曲姑应声喏,伸手放下挂在银钩上的宝帘,“奴婢安排秋红秋叶在屋外守夜,娘娘有事可以唤她们。”朱颜晚上睡觉,一向不喜欢宫人守在床边,曲姑只好把人安排在屋子外头。

    听得朱颜嗯了一声,曲姑才转身去陆续熄了三盏四角宫灯。

    灯火明灭间,朱颜突然睁开了眼,极其不习惯,平常身边有个热乎乎的rou团子,今日身边空荡荡的,儿子张稷出生后,除了最开始她身体不好外,之后都是由她亲自带,长到三岁上,今晚算是头一回不在她身边睡觉。

    也不知道阿稷在乾元殿怎么样了?

    乾元殿是狗皇帝的住所,也是日常办公、休息及召幸嫔妃的地,晚间,乾元殿的大总管张忠国亲自过来传话,说是四皇子今晚留在乾元殿。

    初一听,朱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稷平时晚上连乳1母都不要,怎么会愿意在乾元殿留宿?

    但没见到孩子回来,朱颜问了几句儿子在乾元殿的情况后,只得作罢。

    张忠国倒是希望请她去乾元殿,她没接茬,别说她今晚小日子来了,身体极不舒服,就是好的时候,她也不会去,更不会再踏入乾元殿的门槛半步。

    身子不舒服,兼之心里牵挂儿子。

    朱颜根本无法入睡,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宝帐内的一片漆黑,闭着眼,脑海里又全是儿子阿稷在找她,辗转反侧间,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也许两刻钟,半个时辰,又抑或是一个时辰……直到隐隐约约听到阿稷的哭声,朱颜一下子就坐直了身。

    “秋红,秋叶。”朱颜急忙喊道,顾不上身体乏力,下腹坠痛,人就要下床。

    “娘娘。”守夜的秋红秋叶急忙进了屋,秋叶去点灯,秋红忙上前扶住要从床边摔下来的朱颜,“娘娘,慢点。”

    “娘娘要做什么,吩咐婢子一声,夜里凉冷,娘娘身上不舒服,别出被窝,容易受寒。”秋红扶住朱颜,又拉了锦被往朱颜身上的裹,却让朱颜给推开。

    “我好像听到阿稷在哭。”

    秋红微惊,“娘娘,四殿下今晚宿在乾元殿,离得远,哪能听到四殿下的哭声。”

    “婢子也没听到。”

    点完灯走过来的秋叶,忙拿了件披风,披在朱颜身上,又说道:“娘娘要是不放心四皇子,婢子这就遣人去乾元殿那边看看。”和秋红对视一眼,俩人合力把朱颜扶上床,又重新裹上锦被。

    朱颜刚躺下,又听到阿稷的哭声,怎么也坐不住了,手指东南方向,“你们仔细听,阿稷在哭呢,快扶我起来。”

    这回秋红秋叶侧耳倾听了下,齐刷刷变了脸色,秋红当机立断,“秋叶,你服侍娘娘起身,我先去外面看看,再把秋月秋白叫进来。”

    秋月秋白是和她们一道守夜的,不过守的是后半夜。

    秋红风风火火往外跑。

    秋月秋白很快进来,朱颜在几个宫女服侍下,忍着身体不适,穿上条裥色裙,上半身却只裹了件羊羔毛披风,就急得往外跑,因为阿稷的哭声已经越来越大,不用朱颜催促,秋叶几个伺候的都能听得见,手下的动作快了许多。

    也没再拦着朱颜,甚至秋白还拿了条发带,跟在朱颜后面,一边追着一边把朱颜垂落的长发给绑了起来。

    实在是四皇子知事后,就没见他哭得这么凶过。

    一番动静,早已惊醒整个芙华宫。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这么多了~~

    第8章 今日罢朝

    外面灯火接连亮起,片刻间,整个芙华宫灯火辉煌,人影绰约,朱颜出寝宫、外殿,一路顺着儿子的大哭声往中庭走去,跨过重门,越过影壁,随着平安带人打开宫门。

    朱颜抬眼望去。

    深秋午夜的寒气,在空中流淌,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身边的宫女内侍,纷纷下拜行礼,“参见陛下。”

    朱颜回过神来,微垂头,刚要行礼,却在听到儿子哭着喊阿娘时,猛地惊起,顾不上其他,冲过去,伸手去抱儿子。

    儿子倒是飞快地松开他父皇,转身紧抱住朱颜的脖子,“阿娘,阿娘……不打。”一边喊还一边哭。

    哭得这般伤心,听得朱颜心都碎了。

    哪还顾得上其他,连连应声:“好好好,不打。”听出儿子是害怕因白天的事挨打,“别哭了,不哭了,田田乖。”

    田田是儿子小名。

    “田……田田最乖。”儿子一边哭一边还打了个哭嗝,整个人往朱颜怀里钻。

    朱颜顺势要抱回儿子,却抱不动,对面的人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朱颜不敢用力,担心伤到孩子,只好就这般僵持着。

    因为孩子的关系,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可听,时隔两年后,又闻到那股奇楠香,朱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凭着一口气,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乏力撑着,直到一股夜风袭来,瓷白的额头上竟起了涔涔细汗,身子摇摇欲坠。

    对方似松了手。

    朱颜抱紧儿子后,手上一沉,突然一阵晕眩感传来,眼前一黑,只听到耳畔有急切唤阿颜的,有叫娘娘的,更有儿子在喊阿娘……

    芙华宫里,一片兵慌马乱。

    为了请太医,早已落锁的宫门,又重新打开。

    后半宿,无人敢睡,一夜灯火到天明。

    太医更是一波一波急匆匆赶进宫,殿内宫女进进出出,来往不绝,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脚步声很轻。

    外面廊庑下,张忠国看着捧着朝服和洗漱用具的一众内侍,愁得眼角全是褶子,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望了眼越来越亮的东边天,咬了咬牙,抬脚往内殿寝宫走去。

    进出的宫女,纷纷避让。

    张忠国走到寝宫门口,抬头,瞧见皇上依旧背着双手立在床榻前,跟木头石柱人似的紧紧盯着床上的人,隔着半掀起的帘帐,能看见床上的朱美人紧闭着双眼,绝美的容颜,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却自有一股空灵美。

    张忠国不敢多看,略垂下眼,壮着胆子喊道:“陛下,到了该上朝的时间了。”

    “今日罢朝。”

    干哑的嗓音响起,片刻后,却转过头来,平时好看的桃花眼,此刻眼角上扬,变得极为凌厉,“去,让宋靖如来见朕,人到底什么时候醒。”

    宋靖如,即宋太医。

    是太医院有名望的积年老御医,这两年间,一直由他给朱美人请平安脉。

    朱美人的病根,他最清楚,气虚血滞,诞下四皇子难产后留下的,调理了两年,也不见好转,平日还好,每月天癸至,浑身酸痛乏力,且受不得寒,昨夜就是受惊风而晕眩。

    及至早晨,人还不见醒。

    最后,宋靖如赶在皇上发怒前,只得和众太医,一致商量了个法子用针炙,他们候在帘外指导,由医女施针,通血气,直到辰时末刻,听见皇上在帘内喊了声,“阿颜,你醒了。”

    伴随这一声激动,候在外面的众位太医,齐齐松了口大气,深秋的早晨,他们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后背早已湿1濡,宋太医却不敢耽误片刻,指导医女收了针,又吩咐学徒把熬好的汤药端来。

    药方也是他和众位太医,共同商量开出来的。

    一副补气补血的调理方子。

    宝帘内,床榻上。

    刚醒过来的朱颜,先让一股nongnong的药味给熏到了,然后又让狗皇帝俯身在前的大脸给惊到了,瞳孔猛地一缩,扭开脸,同时抽回手,抽了三次,狗皇帝才放开。

    手一收回被窝。

    朱颜立即背转身,动作幅度之大,拒绝避开的意味十足,吓得周围服侍的宫人如鹌鹑般缩了脖子,垂下脑袋,恨不得隐身才好。

    医女刚拿起收好的银针盒,却吓呆愣住,不敢下床。

    香草挂帘帐的手,悬在了半空。

    空气都凝滞住了。

    整个寝宫,静寂得没一点声响,更没人有胆子去看皇上的脸色。

    气氛更是凝重得可怕,令人无法喘息。

    叮当一串响。

    响得突兀,响得刺耳。

    “奴婢该死。”秋红一对上皇上扭过头来的怒目,腿发软,未待皇上开口,立即跪下请罪,刚才一紧张,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几个茶碗,撞出了声响,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皇上看重娘娘,却从来不把她们这些宫人放在眼里,还时常会迁怒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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