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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吗?”池郁手一顿,黑水笔的笔尖在检讨书上点了一个有些扎眼的墨点。付故渊看了池郁一眼,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对不起老师,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池郁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付故渊。“这就是你的失职了。”班主任语气责怪,“那你今晚好好和他把校规说清楚。”“好的。”付故渊点点头。“行了,池郁,念你是初犯,又不清楚我们的校规,检讨先不用写了,回去吧,没有下次了啊。”班主任挥挥手,放行。“谢谢老师。”池郁低头,声音轻而含糊,他将写了一半的检讨书递给班主任,转身走出办公室。付故渊:“老师,那我也……”“班长。”班主任喊住付故渊,她往办公室门口看了眼,确认池郁离开后,这才缓缓开口。“池郁他……”班主任想告诉付故渊一些事,可忖量片刻后,只是道:“池郁他刚转到我们学校,你身为班长,又是他的舍友,平日对他上心点。”“好的老师。”付故渊点头应下。“行了,你也回去吧。”-付故渊回到教室时,发现池郁已经离开了,付故渊有话对池郁说,担心他又不回宿舍,问了同学知道池郁是刚走的以后,匆忙整了一下书包追了出去。付故渊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下楼梯,一眼就看见池郁正要出教学楼,付故渊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池郁的手臂。池郁被拽得身子一偏,他转过头,见是付故渊,又瞧付故渊气喘吁吁,一副明显是跑过来的模样,池郁意识到什么,微微一笑:“班长,我今天没打算出学校,正准备回宿舍。”付故渊平复了下因跑步而急促的呼吸,问:“你昨晚去哪了?”池郁收敛笑意,说:“在自习室看书。”付故渊:“我问过昨天上晚自习的同学了,他们说你十点就走了。”池郁不再撒谎辩解,闭口沉默。教学楼的楼梯口,墙壁的方正白瓷砖冰凉,恼人的蛾子围着带灰斑的廊灯打转,池郁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微长的黑发略略遮住了那双漂亮如皓石的眼眸。付故渊握着池郁的胳膊,发觉池郁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清瘦一些。偶尔有那么一瞬,池郁会让付故渊联想到猫。以前他还住在祥和巷的时候,时不时会碰见一只黄瞳黑猫,付故渊不知道它是野猫还是宠物。它的毛发乌黑油亮,身姿矫健,喜好趴在巷子落灰白墙上,神情孤傲冷漠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付故渊本以为这只黑猫会很厌恶人。直到有天,他看到隔壁大户人家的孩子,蹲在自己家花园的铁栏杆旁,用小鱼干喂那只黑猫。黑猫显得十分温顺,甚至还亲昵地蹭着那孩子的手心。那是付故渊第一次发觉,这世间的事与物,都不能用表象概全。不过后来那只黑猫死了。付故渊听说是那孩子的舅舅来拜访,开车有盲区,不小心将黑猫撞死了。那是付故渊童年里,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可时至今日,冥冥之中,他突然就想了起来。“班长。”池郁突然开口,唤回付故渊游离的思绪。付故渊定神,看向池郁。池郁问:“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拽着我吗?”付故渊:“……"俩人身旁时不时走过两三个下晚自习的同学,对俩人频频侧目,付故渊这才意识到不对,悻悻松开了池郁的胳膊。池郁揉了揉被付故渊抓得有些疼的胳膊,平静地说:“班长,我正好有话想对你说,我们……话说着,池郁微微仰起头,穿堂风过,抚下他柔软的额头,露出如墨点染的眼眸,他扯着嘴角似笑非笑。“我们回宿舍吧。”第12章命令五月末,即将六月,天气渐热,但晚上凉风微拂却很冷,是长袖想脱但脱不掉的天气。付故渊和池郁往宿舍楼走去。付故渊人缘好,时不时能碰见一两个别班的同学朝他打招呼。池郁也不着急,放慢脚步或停下等他。两人走到宿舍门口,付故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走进后,开了灯。宿舍都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闪了两下才亮起来。付故渊随手将书包丢在床铺上,先拿起桌上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水,仰头喝了一口,随后看向池郁:“有什么事,你说吧。”池郁脱下书包,好好地反挂在椅子上,他沉吟片刻,诚恳地说:“班长,谢谢。”“嗯?”付故渊有些疑惑。池郁:“上次帮我隐瞒晚归,以及这次没有揭穿我其实知道校规的这件事。”付故渊拉了把椅子坐下,架起腿,揣着手,言语铿锵:“下次不帮了,你再晚归就让老师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池郁忽然勾唇笑了笑,看着付故渊的目光有些玩味:“班长,你是嘴硬心软的类型啊,这句话,你之前就和我说过了。”“呃……”忽然被揭穿,付故渊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我……不是吧……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池郁也坐了下来,和付故渊面对面,中间隔了一张木制书桌,他笑着说:“好多了。”付故渊肯定地说:“你身上的淤青今晚还得用药,不然化不开。”池郁笑意更甚:“班长,你还是个爱管事的性格。”付故渊以为池郁嫌他事多,耳朵微热:“我……”付故渊本就是直爽的性子,表情也不掩饰,半尴尬半不知所措,让池郁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班长。”池郁笑着打断付故渊的话,“我不是觉得你多管闲事,相反,你不是想管我吗?行啊……”他拖长音:“那你就管着我吧。”“噢好。”付故渊说,“你先去冲凉换件宽松的衣服,等等出来我帮你把药涂了,然后你和我说说,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池郁噗呲笑出声:“班长,你没懂我的意思。”付故渊问:“那你是什么意思?”池郁忽然坐得笔直,他双腿并拢,眼眸含笑地做了一个动作。他慢慢举起双手,虚虚环住自己的脖子,没有用力,但少年白瘦的手指仿佛是桎梏,牢牢地箍在他脆弱的脖颈上,随后池郁做了一个拿绳子的动作,好像他脖子的桎梏还连着一根绳子。池郁笑着,将那根并不存在的绳索递给付故渊。付故渊愣了。他不明白池郁动作的意思。但是他能感到池郁的笑容并不开心,那笑更像一张面具,僵硬做作,紧紧地贴在池郁的脸上。池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