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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寿都得用温水,小厮兑好热水,将水端到阿寿面前,还得将布巾拧干递给他,他才会伸手擦一下,可这会呢?他自己提水,自己拧干布巾的水,自己擦脸。洗完脸后,阿寿扶着马地主进了堂屋。马地主和林福全说话,阿寿刚开始还仔细听着,可觉得他们聊的东西,他听不懂,就有些无聊,坐不住,冲大利挤眼睛。而后两个孩子溜出堂屋,没一会儿,马地主就听到儿子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地玩陀螺。轮的人,要围着院子跑一圈,院里有好几个孩子在打闹。马地主看到儿子在前面跑,孩子们在后面追,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孩子们撞到阿寿。林福全却不知马地主的心思,笑着道,“瞧他们玩得多开心啊。”马地主愣愣点头。没过多久,刘翠花端菜进屋。吃饭时,阿寿连夸刘翠花做菜好吃,这小嘴甜得,让刘翠花听得浑身舒坦。等阿寿吃完一碗饭,她立刻要给他盛。马地主刚想说儿子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会积食。却见儿子笑眯眯道,“不用,我自己去盛。”大利飞快扒完饭,追在他身后喊,“给我留点锅巴。”马地主忧心忡忡,林福全却示意他多吃些,看到他不动,眼睛只顾着看外面,猜到他这是不放心儿子,笑道,“没事儿,这是在自己家呢。这小哥俩感情好得不得了,不会打架的。”马地主哭笑不得,他哪是担心大利打阿寿啊。他是担心儿子积食。他试探问,“阿寿在你家都是吃两碗饭吗?”林福全想了下,“头一天吃了一碗。后来都是吃两碗。瞧见没?在咱家待这几天,脸上都有rou了。”阿寿和大利一前一后进了屋,两人果然盛了一碗饭,而且碗里还有一半是锅巴。锅巴太硬,不容易消化,马地主从来不让小儿子吃这个。可看着儿子嘎嘣嘎嘣像个小仓鼠吃得欢快,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吃完饭,马地主就要带着阿寿离开。阿寿跟大利和大丫二丫依依不舍告别,上牛车时,眼睛都红了,马地主看着心疼,就安慰他,“你要是喜欢跟他们玩,等过完中秋,可以邀请他们到家里玩。”阿寿眼睛一亮,看向大利,“可以吧?”大利哪能自己做主,就看向他爹。林福全想了下,“等进了腊月吧,他要在家割猪草。”阿寿点头,“行啊,腊月就腊月。”进了马车,阿寿冲大利几个挥手告别,嘴里还不忘嘱咐,“你们一定要来啊。”几个孩子追在车后面冲他们挥手,“好”。送走马地主,林福全要带着大利去张家送节礼。良国最重礼仪,而新陵县双方结亲,逢年过节,男方家一定要送女方家节礼。如果不送节礼,不仅女方会被人嘲笑,男方一家也会被人指点,觉得他们家没有人情味儿。林福全将马地主带来的节礼打开,这一看就愣住了。马地主送来了四坛酒、两条十斤重的大鱼、半扇猪rou、四盒糕点、两包红糖、红包白糖、两匹细麻布以及两吊钱。每到逢年过节,林福全就要给舅家和媳妇娘家各备一份礼,但马掌柜这份礼比他送的加起来都要多。刘翠花看到这么多礼,激动得不成,“哎哟,这马地主家果然有钱。居然送这么多节礼。”林福全揉了揉脑袋,扭头发现孩子们正眼巴巴看着这些东西。林福全拿了一盒糕点递给大丫,让大丫二丫到外面吃。大丫二丫没想到爹爹这么大方,生怕他娘夺回糕点,抱着盒子跑出堂屋。林福全拿刀割了四斤猪rou,又弄了四根排骨,拿了两坛酒,两包糕点,一包红糖,一包白糖以及拿了四百文钱。他们家跟马地主家自然不能比,送张村长家这份礼也不算寒酸。林福全让媳妇给二弟家送一条鱼,“二弟一家都喜欢吃鱼。这么大的鱼咱这儿很少见呢。也让他们尝尝鲜。另一条钱,就先腌上,等明天过节,咱们吃了。”刘翠花点头应了,将东西收拾起来。林福全挑着担子带着大利去了张村长家。两人在张村长家吃了晚饭,回来时,刚好遇到文先生扶着文娘子下了牛车。“你们这是?”文先生喜滋滋道,“我娘子有孩子了。”一般来说,妇人坐稳三个月才会将这事告诉外人。但文先生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突然有了,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林福全呆了呆,立刻拱手道喜,“恭喜恭喜,祝你们能得个大胖小子。”文先生回礼,“多谢!多谢!”路过村口时,大娘大婶见文先生一直扶着文娘子走,就好奇问上一嘴,没多久,都齐齐上前恭喜他二人。有人问文娘子喜欢吃甜还是酸。文娘子说喜欢吃酸。于是大娘大婶就说一定是儿子。有那妇人就笑,“咱们村就你和满堂家没有儿子了。你现在有了,也不知满堂啥时候有儿子。”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啊。你是用啥办法怀上孩子的?也教教满堂家的。”文娘子说自己就是在县城吃了几副药就怀上了。有人嫌弃李秀琴不上心,“你说她天天挣那么多钱有啥用啊?连个根都没有。”林福全闻言蹙眉,这些长舌妇,他二弟家有没有儿子跟她们有什么关系,一天天闲得慌。大利瞪着那些人,林满堂叫大利回家,“别跟她们吵。你也吵不过她们。”跟这些娘们吵架,赢了也不光彩。输了,她们就会闹到家门口骂个不停。家里一堆活呢,哪有那个闲功夫。大利气哼哼回家,林福全直接去了林满堂家。李秀琴带着范寡妇和喜鹊正在院子里剥花生。去年他们家种的五亩花生全都没卖,要么炒着吃,要么弄成花生芽,要么榨油。“弟妹,二弟呢?”林福全进了院子问。李秀琴抬了抬下巴,“在屋里呢。”说着喊了一嗓子。林福全进屋,看到二弟和小侄女从屋里出来。林晓叫了人,也不打扰他们说话,去院子里摘花生。林满堂等林福全坐下,看他面色不好,好奇问,“大哥,咋啦?”林福全搓着手,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心里愁得慌,就想找二弟唠唠。现在听二弟问,他又有些难以启齿。林满堂见他迟迟不说话,有些急了,“咋地啦?是不是咱娘又出啥事了?”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去。被他这一打岔,林福全都顾不上多想,忙摆手安抚他,“不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