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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归了周兴旺,就当赔礼了。得了三亩良田,周兴旺转手就将田地卖给了张家庄一户殷实人家。他转眼又闹到刘小杏娘家,这刘小杏娘家是土生土长的刘家村人。刘氏可是十里八乡的读书人家,最重名声。刘小杏不守妇道,抛夫弃子,跟货郎私1奔,做出这种龌龊事,到哪都不占理。刘小杏的爹刘福林理亏,乖乖认赔。一开始两家说好的,一年两次,每次给五百斤粮食。可是等陈艳娘进门,她就以周木生的名义闹上门,非要再加五百斤。要不然就将周木生赶出周家。刘福林知道族里肯定不同意收留这个外孙,硬着头皮答应对方的狮子大开口,又给加了五百斤粮食。这陈艳娘闹刘家吃到甜头,又去张家庄闹了一遍。张货郎爹娘早就死了,只有一个哥哥,在他私奔那一年就分了家。弟弟跑了,还有哥哥,于是张货郎的哥哥就倒了大霉,每年也得给周家一千斤粮食。所以这才是周家只靠五亩地,却还能一直过得不错的主要原因。林满堂听后,默默叹气。原来竟是这样。旁边又有一人道,“出了刘小杏这事儿,刘氏百年好名声被毁得连渣都不剩。原本说亲的人家都纷纷来退婚。他们村许多人朝他家扔臭鸡蛋,刘氏族长更是差点把刘福林一家赶出刘家村。后来还是刘福林带着一家老小在在祠堂门口上吊,刘氏族长到底不想闹出人命,最终才没有将他们赶出刘氏。”不过即便如此,刘福林一家日子也没有好过多少。村里人有事根本不喊他们,倒是有事头一个推他们出去。不知怎地,林满堂听了这个后续,心情越发沉重。他心事重重回了家,李秀琴招呼他吃野果。林满堂把刚刚在村口遇到的事儿说了,李秀琴捏着吃了一半的野果,“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却连累了三家人跟着受苦。也不知那两人知道这个结果有没有后悔。”林满堂一怔,“三家人?你该不会说周兴旺吧?”他嫌弃得撇嘴,“我看他巴不得媳妇跟人私1奔呢,要不然他能白得那么多粮食?”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拿了人家那么多粮食,居然还苛待周木生,周兴旺简直不配当爹。李秀琴摇头,“我不是说周兴旺,我是说那个贞节牌坊。”林满堂彻底呆住,怎么扯到贞节牌坊了?只听李秀琴边吃果子边道,“刘氏为了洗白坏名声,逼着人家寡妇守那么多年寡就是为了那个贞节牌坊,它是官府褒奖的荣耀,足以堵住了周围人的悠悠之口。那个节妇何尝不是因他们而守寡呢?”林满堂惊奇地瞪圆眼睛。咦,还真是。他竟是丝毫没有将这两样事联系到一起。可不是嘛,之前他大哥说了,那节妇公婆年纪很大了,又经历丧子之痛,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等他们老两口一走,那节妇本可以带着儿子改嫁,可是她没有。想来是族长阻拦的缘故。李秀琴淡声道,“咱们要谨言慎行,不能行差踏错,要不然不仅给自己招祸,还有可能连累族人。”林满堂点了下头。三天后,打井队终于挖出了甜水井。这水井打得位置在西边正中的位置,按照这位置,可能没办法盖成四间大瓦房围成一个四方形。林满堂看后,也只能道,“那西边就不盖房子了吧。我在旁边各支一个花园种点菜也成。”又五日,甜水井挖好了,只是水还有些浑浊,需要再冒几天。林满堂瞧过之后很满意,钱给得也很爽快,打井师傅问他,“你要不要建个冰窖或者地窖?”林满堂瞪圆眼睛,他居然也能建冰窖?他前世去故宫旅游过,那冰窖可是用许多条石建成的,那花费海了去了,他能建成吗?林满堂直觉张金水所说的冰窖跟自己前世见过的不一样,便多问几句,“你这冰窖怎么建的?”打井师傅多说了两句,“就是挖个窖井,然后在窖进侧面开条通路,然后在下面挖个窖洞,这个洞要有木架支撑,相当于一个房间。冬天结冻的时候,你们将冰储存进去,盖上洞门。夏天拿出来用就是。”果然跟故宫的不一样,想来花销也会少很多。打井师傅滔滔不绝,“冰窖花费取决于你想建多大的窖洞。如果你想摆放一百块冰的窖洞大概花费五吊钱,这些钱除了搭木支架,花费最多的就是搭窑洞时所需的条石。条石都是从采石场运过来的,你也知道那些犯人采石头有多么不容易,那可是拿工具一点一点凿成平坦的块,然后再用人工背下来的。这条石坚韧无比,你用百年都不会坏。”林满堂问他一块冰到底多大?打井师傅给他比划了下,长三尺,宽一尺,厚一尺。“这一块冰可以卖五文钱。”打井师傅见他不说话,又道,“到了夏天,如果不用,也可以卖出去。只要卖十年冰,你就能把建冰窖的钱赚回来。你们村村长家,大庄村里正家,还有刘家村好几户人家都挖了冰窖。”林满堂看向李秀琴,对方点了下头,他扭头道,“行,那就挖吧。”细看了下,这西侧的位置,“你觉得这块地方最多能挖多大的窖洞?你尽可能挖大一点。”想了想,家里银可能不够,又补了一句,“最多不能超过十吊钱。”打井师傅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几下,冲林满堂点了下头,“可以。”李秀琴想到冬天没什么菜色,秋天就得多储存些,便问能不能挖个地窖。打井师傅说可以挖,而且花费很低。李秀琴便跟他讲价,两人一阵讨价还价,最终打井师傅答应免费帮他们家挖个地窖。虽然现在就定下要挖冰窖和地窖,但是林满堂却不打算现在就挖,等房子盖完再挖也不迟。不过在此之前,林满堂要跟着打井师傅一块去采石场定条石。两人赶着牛车顺着月沙河一路往西,路过上次摆凉粉的那条官道,继续往前走。赶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座光秃秃的山。那山外面围了许多衙役,个个手执大刀,看他们过来,眉头皱紧,冷声斥问,“来这边干什么?”打井师傅上前,点头哈腰,“官爷,我们是来定条石的。”那衙役这才放两人进去。进去之后,离老远他就看到许许多个囚犯,他们形容枯槁,衣着邋遢,穿着黑黢黢的粗布麻衣,脚踩草鞋,脚戴镣铐,正在艰难得搬着石头。打井师傅走了几步,见林满堂只顾着看这些囚犯,示意他往后看,压低声音道,“别看着他们,要是被衙役看到,还以为我们心怀不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