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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角色,真的不好看,也不会有人买账。易一群考虑得没错。杨鸥这才发现,之前邢望海告诫自己的果然没错。尽管没有直接点明,但毋庸置疑,易一群为了拍电影,就是不择手段,他把热情和理想全部化为对演员的情绪压迫。看着因为自己施压,而被摧毁的意志力,可能真得可以获得最能激发肾上腺素的成就快感。这样形容虽然不妥,但易一群那些优秀的影片,大概如法炮制。易一群和礼亦为也并无区别,他们都爱崩溃的风景。但这能怪这些残酷的大佬们吗?如若没有野心,自然不会落入窠臼,要想拿到通往上级的入场券,必然要牺牲许多。杨鸥此刻幡然回过神——幸运者的幸运在于错误还没能把他们毁灭的时候醒悟了。(释1)他觉得自己既幸运又不幸。正文第68章104.易一群在拍这部影片之前,就定下了基调,摒除大部分工业打光效果,只收自然光。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场景,就是吴翔宇长大的房间,用了非常浓烈的颜色——无处不在的冷冽蓝光——彷佛沉在了海底世界。演员更是色彩单调,除了吴翔宇和冷丽雯的脸孔是不正常的苍白之外,其余出镜的演员都肤色暗沉,甚至刻意化得饱经风霜,汪生芜的形象也尽可能地粗糙化,只保留了杨鸥本身轮廓特征,稀释了他的美貌。杨鸥今天的戏份挺重,还要转场,有外景拍摄。易一群从当地刑侦大队请来的顾问也寸步不离跟着剧组,就是为了能及时纠正错误,当场指导杨鸥。为了调查吴翔宇,汪生芜首先走访得便是他离开的故乡,同时也是案发地。他按照搜集来的资料,先去了锯木厂,吴翔宇在jiejie失踪前的童年是在这里渡过的。汪生芜到这座城镇的时候,竟意外下了一场雨。锯木厂被围在一片山谷里,厂区旁是已经落败的居民区。大多数人都已经迁走,或者因为外出打工,这里的留守人口屈指可数。低矮居民楼的墙体已经剥落,长期在西北烈日下灼烤的屋顶瓦片,几乎褪色,根本看不出本来原本是深色还是浅色了。汪生芜踩在略有些潮湿的路面,溅起的泥,粘在裤脚上。他的心情跟这萧索的景一般,被低气压压着,感觉浑身不自在。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并不是侦查组的意思,而是出于私人原因。吴翔宇被定罪毋庸置疑,但汪生芜想了解得更多。他觉得吴翔宇的动机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个人似乎故意隐瞒着什么,在没有真正调查出真相前,他感觉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咽不下,也吐不出,只能烦躁地翻来覆去。进厂区之前有一个保安亭,里面坐着一个打盹的老大爷。“大爷。”汪生芜叫了一声。老人睁开了眼。汪生芜这才发现对方是豁唇,稀松的牙齿大剌剌从掩盖不住的唇后露了出来。“你有啥事吗?”“我想向你打听一家人。”老人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干脆站起来,漫不经心问:“谁?”“17栋40门以前是不是有一家人姓吴?一家四口,后来,大的那个女孩走丢了,他们就从这里搬走了。”对方露出思索的表情,嘴里喃喃,“吴......?女孩,走丢?”为了能帮助大爷快速回忆,汪生芜补充道:“他们家那个小儿子很了不起,叫吴翔宇,后来考上了焱大,当时区政府还奖励了他的,这事儿挺轰动的。”“哦......冷老师家,是吗?”老人掀了掀豁唇,有些浑浊的眼球发出亮光,“冷老师了不起啊,但她那个老公不行,不管家、不管孩子,吴茜茜走丢了,他就怪冷老师,说是她没看好。冷老师一气之下离了婚,一个女人拉扯儿子,挺不容易的.......”汪生芜无声地抿着唇。这些信息并不新鲜,更不值得劳烦他千里迢迢奔来。“大爷,”汪生芜适时地打断他,“那吴茜茜是怎么走失的,具体的,您清楚吗?”“吴茜茜,多漂亮的一个孩子啊,”老人显然陷入了回忆,“她那个时候要是不出事,冷老师一家也不会闹矛盾,可惜啊,可惜啊......”对方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其实......我听说吴茜茜不是走失的,是被人拐走了,卖到山区去了,但她当时也不算小了,有十岁左右,都是个大孩子了,这买回去也养不熟啊,而且.......”“而且什么?”汪生芜警觉地问。“有人说,看到吴茜茜回来过,好像......就是她失踪一年后吧,有个下午,邻居说楼栋里站着一个女孩,穿着蓝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背影看起来特别像吴茜茜失踪那天的打扮.......冷老师没见着啊,反正也不能确定,那个时候她和儿子一道搬走了。”老人一边说,嘴里一边啧啧两声,好像真得很遗憾似的。越是闭塞的小地方,流言越容易疯长,这其中真真假假,早就难以分辨。汪生芜蹙起了眉,这里面应该有蹊跷,“邻居是亲眼看见的吗?您连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老大爷叹了一口气,“不能作数,反正就是道听途说......吴茜茜小时候在我们厂区很有名的,她失踪这件事不比她弟弟考上大学要轰动小。”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某个模糊的远处。汪生芜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视线被一栋灰扑扑的居民楼接应,他忽然福至心灵,“那边就是17栋吗?我可以过去看一看吗?”“小伙子,”老人狐疑看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做什么?”“我是警察。”汪生芜直接亮出警官证,堪比堵住怀疑的杀手锏。电梯老旧,轿厢内被灰色的油毡布密封,头顶上的光源忽闪忽闪,从汪生芜身上擅自拓出了一个青色的影子。这影子在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倏地延长,最终和阴暗楼道混为一体。汪生芜闻到一股干燥的灰尘味。他走到那扇棕红色的安全门前驻足,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沉闷的回音。他早该料到这个结果。他的线索在这里中断了,但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声不响地浮出了水面。汪生芜转身,正欲离开。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