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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对基因抱有执念,认定基因无比重要,象征一切。因此,当他听到爱珀放弃了手术的念头,受到了很大触动。他不惜惹阿尔弗雷德不快,也一心要给阿尔弗雷德在基因上最优越的皇储,他刻意压抑了对孩子的情感而选择顾全大局,这个他自认为最负责最理智的做法,真的有必要性吗?只因为卡洛暂时看不到接受手术的可能性,他就偏执地想要调换两个孩子的名字,要是以后发现弟弟的黄金瞳不如哥哥纯粹呢?难道又要调换回来?修垂下眼睫,纷乱的思绪都藏在眼底,在爱珀这个外人面前,他只是优雅地举杯抿了一口茶,平淡道:“你很有见解。”爱珀拘谨地笑了笑,说道:“基因是出生时注定了的,与其想着如何后天强行改变基因,不如去改变这个靠基因决定一切的环境。”修举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将杯子放在了杯碟上。这句话没错,可这是上位者才有的视角,他可不认为爱珀有领袖思维。有了这么个疑点,刚才那番关于基因手术的思考为什么能那样直击痛点,似乎也有了答案。“说得不错。”修将杯碟放回矮桌上,微微颔首,“好了,时间不早了……和你聊天很愉快。”他向侍者示意,侍者很快领进了门外候着的摄影师进来给他们拍照。爱珀有些茫然地站起来。在他看来两人的闲谈正渐入佳境,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忽然叫了停。不过,他从来都只管拿钱办事,不试图去窥探那些皇室秘密,这也是他能立身的秘诀。皇室御用摄影师举起双手摆好姿势——他的左手手心中空,安装了照相装置,右手手指中有感应器,可以便捷地cao作。修微微侧首,调整了角度,不让相机捕捉到自己脖子上的印记。摄影师示意两人靠近,拍下了历史上第一张皇后在圣金宫亲切接待平民的照片。这张照片为身为男性的皇后兼大祭司挣得了许多民间的好感,在更加远一些的未来,这一年也是宇宙两端的无数学生们的噩梦,因为从来没有哪一年密集地发生了这么多历史性事件,需要背的考点比过去一百年加起来还要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修匆匆结束了和爱珀的会面,给阿尔弗雷德发去一则消息,约他见面。一种蓬勃的情绪充塞在修的心口,他想要马上见到阿尔弗雷德,非常想。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等待多久,阿尔弗雷德就风风火火地回到了主宫殿。修有些惊讶,问道:“税改会议这么快就结束了?”阿尔弗雷德说:“改期了。我的权杖在谈判桌上,他们继续会议也没意义,干脆改期了。”皇帝的权杖可以在皇帝不在时代表皇帝,有的场合皇帝不必亲自出席,但权杖在,就相当于皇帝在场。比如现在正进行的与联邦的谈判,皇帝的权杖就全程在那里,象征着皇帝对谈判的认可。现在阿尔弗雷德离席,权杖也不在,税改会议无法通过任何决议,干脆改期举行。“……怎么改期了?”修下意识地关心道。其实问出口时,他多少已经猜到了一点。果然,阿尔弗雷德笑道:“皇后殿下,你说你想见我,我哪里还有心思开会?”修莫名感觉脖子上的吻痕又guntang了起来,这不是明君的所作所为,但修却说不出责怪的话,也根本不想要责怪阿尔弗雷德。“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修说。很奇怪,他其实没想好要怎么说出口,甚至都没有仔细思考这件事本身,就这样顺畅地、毫无犹豫地说了出来。他说:“我想,孩子们的名字还是不要换了。基因缺陷的皇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这句话,仿佛有一副沉重的枷锁落地粉碎,修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轻松。就好像,这个想法已经埋在他心中太久太久,而他等待着自己正大光明说出这想法的一刻,也等待了太久太久了。那天阿尔弗雷德答应他的提议时,他为何那样失落,阿尔弗雷德发火离开时,他为何反而有一丝欣慰——其实修一直都知道为什么,但他迟迟过不去自己那一关,自己将所有的渴望和私欲紧紧锁住。只需要有人轻轻从门外一推,早已摇摇欲坠的锁链就会粉碎。阿尔弗雷德深深地看着修,也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好。”他轻快地说,“都听你的,哥哥。”修轻声说:“谢谢你。”“嗯?”阿尔弗雷德歪了一下头,满头金毛迷惑又无辜地颤了颤,“谢我做什么?”第九十三章守护修仰头直视阿尔弗雷德,说道:“他今天说的事是真的,但是那话术,不是你教的吗?”阿尔弗雷德僵住了。半晌,他才苦笑道:“不是吧,这也能听出来……我只是让人带了几句话而已。”他不由有一点担心,仔细盯着修的表情,试图分辨修有没有因此生气。让阿尔弗雷德意外的是,修竟然抿唇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就算只有一句话,我也能认出是你。”他说。在阿尔弗雷德听来,这几乎是一句情话了。他心中激起了波澜,又听见修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来劝我呢?”其实,阿尔弗雷德甚至可以直接命令修不准干涉两个皇子的基因和姓名,修一样会遵从他,但他却选择了一个非常迂回复杂的方案,只为了解开修的心结。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是黄金瞳的拥有者。”大富翁是不能对穷人说教“钱不重要”的。修点点头,更加觉得阿尔弗雷德为他考虑得很周到。也许是今天的心境影响了他,他犹豫了片刻,最后把心一横,微微踮起脚,在阿尔弗雷德脸侧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他努力保持镇定,耳尖通红地说。阿尔弗雷德好像有一点呆住了,他在“问清楚修是不是爱上了自己”和“趁着气氛好先把他往床上带”两个诱人的选项中间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他全都要。于是他将手搭在修的后颈上,阻止修后退,然后低头吻住了修的双唇。修无意识地抓住了阿尔弗雷德的衣服,闭上双眼,放任自己的呼吸被夺走。目眩神迷之中,似乎有无限的勇气,可以问出平时不想面对的问题。阿尔弗雷德开口道:“哥哥……”他的唇开合间摩挲在修的唇上,彼此的呼吸交缠着,就在这最暧昧,最甜蜜的时刻,他的勇气忽然动摇了。“今天骗我给你留吻痕,是去给谁看了,嗯?”到了最后,他问出口的却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