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十贯娘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3

分卷阅读473

    家的姑姑配给这位干爹做了媳“妇”儿。”

老太太有些惊愕的看陈大胜:“这不坑了人家女子么,她做寡“妇”本不易了,却又掉到了这个坑里。”

陈大胜却神“色”有些恍惚笑道:“不容易?那位蓝大姑姑也是个能人,人家又有掌家的见识,读过正经的书,再嫁之后便让族里不断资助钱粮,野心勃勃想把全族拉进燕京,最后就在燕京东边买了大宅,置办了家当,正儿八经的做了体面“奶”“奶”。”

陈大忠“插”话:“这位蓝大姑姑花钱手泼,说是跟着侄儿先后跟子野老家索要了几十万贯钱呢。”

老太太错愕:“几?几十万贯?”

兄弟四个一起点头:“啊!几十万!”

老太太咬牙切齿的问:“那就给?!”

陈大胜一摊手:“有想头,就给!砸锅卖铁,典房卖地,为那钱伴伴应允的大富贵,蓝氏满门筹措钱粮,都一个个压不住的往燕京蹿腾,啧……这没多久,蓝家晚辈孝敬,便又给自己干爹,干爷爷找了七八位小娘,那叫一个热闹。”

老太太眨巴眼睛:“这,这不是作孽么?”

陈大胜无奈摇头:“作孽?他们才不会那样想。那钱总管也是个有手段的,没多久便在户部一个衙门,给那蓝子立安排了个入流的差事儿,这下蓝家人就更加孝顺了,他家也就更风光了。”

陈大胜说到这里颇快乐的拍拍桌子,缓缓呼出一口气。

婢仆端来下酒菜,陈大勇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阿“奶”你是不知道呢,那会子燕京东边姓蓝的人家,人家是天天请酒请戏,都不必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就随意杜撰个身份,就能去他家吃吃喝喝,人家也是满接满待十分的热情周到。”

陈大胜端起酒杯跟哥哥们碰了一下仰头一闷,完了一抹嘴笑道:“有段时日,我们老道营那边不想开灶,我就跟几个弟兄乔装打扮说是兵部谭家的,就进了他家门,他家便请我们坐了上席,很是让我们贴补了一些油水儿,临走也不让落空,是人人手里都给塞点甜头,有时候给几两银子,有时还给个玉牌儿啥的,那后来要不是有外地练兵的差事,我们都预备在他家吃一冬去。”

陈大义轻笑:“我也去吃过,最次一席也是京里名楼的手艺,要七八贯呢。”

老太太左思右想,就不敢相信这是人间能发生的事儿?

如此便问:“你说啥,他们便信啥?”

陈大胜轻笑:“那不是还有个钱伴伴么?我们每次去了,只要跟那钱伴伴故作熟人照个面儿,再随意报个衙门名字,自有那钱总管为我们作证,证明我们是谭家的小将军,也是看在伴伴的脸面,才来他家坐坐的。”

陈大勇又是一杯下肚:“不止他们这样,燕京不缺人jingzi,看清楚根底的人无数,便都去混吃混喝,有那么好的道场,谁舍得揭穿?久而久之的,那蓝家小宴驰名燕京。

阿“奶”您知道么?凭着我哪回去,周围坐的那都是六部的官员,那蓝家也是红光满面的跟我们推杯换盏,满嘴都是,我在这个衙门有路子,在那个衙门有兄弟……嘿嘿,什么六部啊,都是一群老混子。”

“呵~!”陈大义抿嘴笑:“有好些人,我们时常见他们衙门口蹲着,想跑个关系赚点过水。”

老太太问:“就没人戳穿么?”

陈家兄弟再次一起摇头,陈大胜的脸上便起一丝莫名的红,他道:“阿“奶”,您从前总跟我们几个说,这人世上的事情,最怕一个贪,只要堕入这贪孽,便谁来都没有用!他们自己是要先把自己骗进去的。

那家子满门就入了魔障,非但他们确定相信,还写信回子野与当地名门吹嘘自己在燕京的关系。”

一直不说话的丁香幽幽来了一句:“阿“奶”您不知道呢,后来,就,就不对了!也不知道怎得?大家就都相信宫里有个掌印的钱伴伴了,真的!我若不是听小哥他们说过,我都不敢相信人间还有这事儿!”

陈丁香打个哆嗦,一脸惊愕的跟老太太说:“就有回,我跟童家嫂子去燕京吃酒听戏,去的是一个礼部姓于的侍郎家,听戏那会子身边坐了一个“妇”人,瞧着也是打扮的颇体面,举止也都是大家“奶”“奶”的样儿,我婉如嫂子就问,您哪家的啊?您知道这位太太怎么跟我说的么?”

大家一起看丁香,丁香便摆出一种很高雅的姿态,颇矜持的说:“我是东边金玉巷子钱府三房的……”

丁香说到这里,便吸气对大家道:“我当时心就是一揪,还想~莫不是那家人?可我婉如嫂子却想了一下立刻说,哦,知道,知道!咱宫里的钱伴伴家是么?那你是子野来的吧?怪不得面生呢……啧!她就这样说的,当下就把我吓死了。”

众人听完没有笑,就……感觉有些神异了。

陈大胜喝着酒叹息:“燕京其实不大,这活人就得多看看,多听听,真是不仔细琢磨,你就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般神奇的事情!那钱总管本是个杜撰的人物,可是蓝家几十万贯砸下去,燕京六部衙门在当街,顺天府衙役成日子街上巡游着,豪奢的日子流水过,传着传着,这钱总管便真的进了宫了。

人家还一年之间,大摆六次宴席,其中他过寿,纳妾,认了两次干儿子,还在宫里官升一级,从末流掌印升到正六品掌印……”

陈大忠是服气的,他提起酒壶给弟弟们添满,甚至允许老太太也吃一杯。

倒完酒人家叹息:“如今说人家是傻子,却也不知道谁是傻子?反正咱家没有银子当水般的使着的时候。蓝家越来越旺那会子,还有人走门子去他家进贡。

子野各地来京走门路的人,第一户去的就是钱府,那都是带着大笔钱儿来的,最后反倒是那钱太监不敢收,不敢轻易应允什么事儿,而是那蓝子立靠着他的名头拉出了一张网,就七扭八歪的,人家还正儿八经的能给这些人在吏部跑个好位置了!”

陈大胜不屑的笑笑:“就是欺负外路人不懂行情呗,若真是孝贤,每年下面不知道往京里报备多少,给谁不是给,人家正儿八经的人物帮着下帖走关系,也就是千贯,有时候推举那人实在好,是不敢收钱的,却不像蓝家,什么钱儿他们都敢要,一万贯只是递贴钱儿,要跑正儿八经入流的位置,他家怎么也要卖上五万贯呢。”

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气,脑袋里就把那五万贯堆了一下,神识压塌,她语气很不好的道:“既你说的那么好,他家也算是发迹了,如何初二便出了事儿?”

院里又传来一阵孩子笑,还有烧爆竹的声音,陈大胜无奈的往外看看,又捏捏鼻子闷一口酒道:“您不知道呢,这事儿最后闹太大,就连我……也是收拢不住了,那唱大戏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