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十贯娘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本大人舒爽完再说……”

可惜,他的下属却没像以往一半,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他们反倒看着一个方向,话音都吓的拐弯了。

“大,大人,那!那有个人!”

乌秀一愣,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果然,天地苍茫间有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去!去把爷的刀拿来!谁,谁在那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找死!找死你就过来!”

乌秀颤抖着吩咐,他的属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帐子里,半天才抱着几把腰刀跑出来。

谭守义周身血“液”都冻住了,眼泪与鼻涕在他的脸上结成了冰条,他也不觉着疼,就凭着一股力量,一步一步的向着有他二儿的地方走。

他终于看到了地方,便趟着雪又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乌秀跟他属下举着刀一直在恐吓,可人却缩成一团,等到这雪人近了,他们才勉强认出这,这竟是一位穿着朝服的人?

乌秀颤抖着过来仔细打量,终于认出人来,心便道一声坏了。

他手中的钢刀落地,扑通跪倒,就喊了一声:“亲家,亲家老老爷……”

谭守义脑袋僵硬的四处看了一圈,终于看到烤羊的地面上丢着一个酒囊。

他凭着本能走过去,捡起酒囊,又慢慢的走到祠堂门口,艰难的扶着门框坐下,拔了好几下,才打开酒塞,仰头灌了起来……

雪又开始下了,乌秀等人跪在谭守义不远的地方,一动都不敢动……

一直等到天“色”渐黑,谭守义的幕僚谢南渡才带着他的亲兵过来。

人过来一看谭守义的样子,谢南渡便立刻解下身上的狐裘过去给他披上。

如此,祠堂前的空地上,又烧起十多堆的篝火……等到天“色”全黑,谭士元才带着家里大大小小十数位男丁过来。

远远的看到篝火,谭士元便一把拉住自己长子谭唯同的手道:“一会,你们爷爷若是打为父,不管打多狠,就是骨头断了!你们也万万不敢求情。”

谭唯同大惊失“色”:“父亲!何至如此?祖父他……?”

谭士元那张总是自信的脸上,终“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道:“你不了解你祖父,哎,今日过了这个坎,为父的再给你细细讲从前吧……”

他缓缓伸出手,“摸”着已经长成的儿子笑道:“你爹我那时候就发誓,若有一日我为父,我身上受的那些罪!定然不让我儿受一分半毫……为父的没有什么能力,做爹,却比他强多了~嘿!呵呵!”

何至如此?就是如此啊!

哼!这段时间自己不是一直就等着这一天么,人家老爷子死了最爱的儿子,自己要不给人家出了气,这事儿是过不去的……

谭士元被儿子扶着来到祠堂门口,他先是四处看了一眼,看到那边架在火上已经焦黑的羊,再看已经跪的要昏过去的乌秀,心中暗骂了一句后,就带着孩子们跪在了祠堂外面请罪。

他最小的孙子如今才三岁,路上已经冻的面“色”发青,这会见长辈都扑通,扑通跪下,又一惊便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唤醒正在祠堂门口发呆的谭守义,他睁开昏花的老眼,对南渡先生说:“去,小点的孩子让他们进帐子暖和暖和……”

几个亲兵过去,抱走了孩子,孩子哭声渐止……

跪在地上的谭士元小心翼翼的窥视自己父亲,他努力分辨父亲的表情,以及他说的每一个字。

果然带幼儿来是正确的,孩子的哭声总能让父亲心里软和些。

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终于鼓足勇气道:“父,父亲!”

谭守义抬脸看看他,竟笑了,他用一种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苍老而慈爱的语气开口说:“我记得,士元你的生辰是在七月,你母亲生你那天,风雷电闪,我那天还说呢,这是什么样的孩子落到我家了?如何这般大的声势……说起来,我儿也有了第三代,是做爷爷的人了,你看为父的常年奔忙,有几个曾孙我都认不全呢。”

谭士元心内咯噔一声,趴在地上语气带着泪意道:“父常年在外,儿以往也望云思亲,恨不能就陪在阿父身边时常孝顺,这几年,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抚养他们不易,儿自己独坐也会想当初,阿父养我育我应是一般辛苦……”

谭守义冲他笑笑,鼓励赞赏说:“我儿孝经悟的不错。”

谭士元仰脸满是濡慕之情道:“阿父,您忘了,这是儿三岁,您亲自教的。”

谭守义想了下,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道:“这样啊,是,是这样啊!我到忘记了,倒是我儿……可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东西?”

谭士元抬头,静默片刻才颤抖着语调问:“却,不知道,阿父说的是什么?”

谭守义慢慢站起来,回身走到祠堂内,吸吸气,他一把抓住蒙着雕像的红布,猛掀开……

红布剥离,谭士泽横刀立马的看着远方,谭守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二儿,半天才说:“这,雕的挺像的,像!像我的儿……我儿~如此威风!这马,还是我送的呢,难得你记的你弟弟的喜好……”

他缓缓的伸出手,没回头的摆了一下,几个亲兵便一起围上按住了谭士元,还堵住了他的嘴。

谭守义依旧没有回头的说到:“我儿,其实,我也教过你弟弟,我对他说……”

谭守义拼命挣扎,嘴巴里呜呜作响,他惊恐的看着一个老亲兵表情冷漠的从腰下皮囊里,取出一把短刀,又喝了一口老酒对着那刀子一喷……他挣扎的更加剧烈,以为自己的父亲要杀自己。

谭唯同等人大惊失“色”,却全部被人按住,不能动亦不能言。

那老兵一步一步走到谭士元身边,打去他的貂帽,抓住他的头发便是一下,一下,一下……谭士元花白的头发就这样,一束一束的落在地上……

祠堂里,谭守义用他苍老的声音大声朗诵起来:“……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夫圣人之德,又何以加于孝乎……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父母生之,续莫大焉。君亲临之,厚莫重焉。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

那老人一直背完整一篇孝经,而后他静默,擦去眼泪,再扭脸已经是神情坚毅。

他一步一步走到已经没有头发,顶着秃头神“色”木讷的大儿面前,低声说:“我教过你们,都在三岁!你弟弟记住了!可你没有……

所以,为父再教你一句,长者命!不可违!你弟弟做的很好!我儿一生却都在逆我,人说,骨rou孩